我一手抓紧住了他的腰,将额头靠在他肩上,那一只手轻轻柔柔徐徐缓缓来来回回地摸着他的胸膛……
就这样,摸着摸着……眼泪静静地淌了出来。
“蠢材,”小狐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哭什么,不是让你摸了么……”
“嗯……”我闷闷地应了他一声。
那只手静静地停在他怀里,小狐狸收紧了双臂,将我箍在其中。
就那么静静的……上有碧落,下有此刻……
话说,我也不知道后来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昏天暗地地就在chuáng上躺到了第二天正午,日上三竿了,才坐起来,一个人坐在chuáng上,只觉得喉咙里一阵阵火辣辣的烧痛,后脑勺更是痛得快裂开了。
“哟,”一旁候着的碧烟挑着眉头,过来道,“二爷,您这是当过一回酒仙,终于又醒啦?!”
呃……我张了张嘴,还是gān的很,说不出话来。
“二爷您可真稀奇啊,”碧烟又道,“居然喝醉了,还是被一个小公公在自家假山边上找到的啊。”
“什、什么?”我愣了愣,呆呆地看着她。
我不是和小狐狸在一起么……哦……也是……
“二爷,您快醒醒吧,”碧烟冷冷地取笑道,“您这回可是面子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小公公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皇上都下了口谕了……”
“口……谕……”我愣神地看着碧烟。
想让她说慢些,快了,我听着头疼得很。
“可不是,”碧烟道,“那位小公公今早又来传了皇上的口谕,叫您闭门思过三天,好好安分安分呢。”
“啊?”我看着她,张了张嘴。
“二爷您还做梦呢,”碧烟又道,“说您‘酒后无状’……”
酒后无状……我酒后了,还无状了?
脑子还是一阵阵地疼,然而昨晚的事却居然一点点清晰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想起来,是怎么在那小酒馆里多灌了几杯……酒上头了,又硬要某人也喝……然后……唉……然后大约叫了他几声陈世美……再然后……我低下头……果真无状啊无状……
“二爷,你脸红什么?!”碧烟突然叫了一声,“这又不是在夸你,还用得着您脸红?”
我抬起手,虚软地摆了摆,我这脸红,也是该脸红的,只是不能与你说罢了……
“碧烟,”我巴巴地道,“给我一口水。”
碧烟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将茶水递了过来。
我急忙地就着她手里喝了一口,一股子温水灌进喉咙里,才觉得不那么火烧般的痛得厉害了。
“二爷,您乘早醒醒,”碧烟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老太太还等着你呢,说是昨儿让你留心选一位姑娘,你倒好,抹脚溜了……真是养着你这样的孙儿,还不如养副牌省心呢!”
呃……我抬头看着碧烟,这口气……
“你说的……别是老祖宗的原话吧?”我有些惴惴不安地问了句。
“正是,”碧烟恬恬一笑。
小狐狸果然真的是传了口谕,叫我在家闭门思过三日,果然说的是……酒后无状。
这三天,我过得也算闲适,大事没有,小事几桩。
连日的不见赵传孙,听说是军机处繁忙,他搬去那里,以便处理事务,过两天就能回来。
祖母着了些风寒,我每到她榻前去问安,她便要问起她孙媳妇的事。
只好苦一皱眉,打着哈哈应对过去。
祖母啊,你当孙儿这两天为什么闭门思过,不就是你那孙媳妇下了令了……
这样想一想,不由地自己笑一笑。
又想起……当时在无穷碧落下……
那一刻,亦近,亦亲,亦寥落。
【三十八】
这些天,一晃神,眼看这chūn意也深了,时而天气放晴,碧空万里的,时而又电闪雷鸣,总是huáng昏入晚的时刻,下起大雨来,那雨声在芭蕉叶间,此起彼伏,听起来颇为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