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皱眉,被我堵得有些无言,“你就这样认输吗?没想过去争?”
“天涯海角,我总会寻到一份不需要我费劲脑汁的爱,默静怕累,争上几日若依旧无果何必再徒劳,苦煞了自己累煞了旁人。就恍如……晨姨和二娘,朝时青丝争到夕时霜鬓,还不是无果。”这是我大胆的猜想,大可以隐去,可我不甘。顿悟自己被人利用了半晌,总要死得明白。看二娘煞白了脸,瞳孔翕张,我想,我猜对了。
风带着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面而至,chuī乱二娘额前的发,隐约瞧见几分昔日妩媚,确实不输晨姨。我怀笑,看她咬牙,紧握双拳直至关节泛白,丝毫没有后悔自己逞了一时口舌之快。
“莫霜,我们走!”她倏地起身,瞪着我。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真被我气到了。
气得连来的目的都忘了,她该是想让我握住少清的。
“少奶奶,您这是何必。”待二娘远去,心易担忧的开口相劝,想是不解向来忍气吞声的我,怎么会忽然这么做。
“因为我累了。”我抚着额前发,无力的靠向栏杆,凄哀一笑:“心易,我撑的好累,到底晨姨当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硬生生的把我往水深火热里推。”
“可是您还有少爷啊,他待您真的好,怕也是真的动qíng了……”
“那你觉得他会为了顾全我的颜面,而狠心不去见以死相bī的怡妃吗?”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心易的话,堵得她哑口无言。不再为难她,我转过头,依旧笑着。我不恨也不怨,只是好想亲自问晨姨一句“为什么”……
眼前篱笆圈起一地兰花,是少清为我亲手摘种的,他日日苦读倒也不忘找人侍侯这些兰。晚秋了,建兰已谢,迎着萧瑟冷风孤立的是寒兰。飞絮伴风,抚面而来,凭添缕缕惆怅,让人心qíng无端的低落。
“少奶奶,书房的帐又堆成山了。”心易陪了我良久,见我就这么孤立了一晌午,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我依旧没出声,怔怔的望着满地寒兰出神。恍惚的连自己都不知心飘去了哪,这样的日子到底要熬到几时才休。
“少奶奶……”
心易再次尝试着轻唤,我缓缓转头,看着她眼神无助,转念悲悸的笑了:“这兰花漂亮吗?”闻言,心易不解,只傻傻的跟着点头。我蹲下身,随手抚上一株,“有听过李太白的孤兰吗?”
心易摇着头,摸不清我的用意,我凄身嗅着兰香,淡淡入鼻,果真是王者之香:“若无清风chuī,香气为谁发。呵呵,多应景,再美再香亦不过几株孤兰罢了。”
“大嫂,怎生出这般感叹了。”我闻声回头,少歆紫纱加身,轻盈飘逸而至。眉宇间,几分宛然宽慰。
“奴婢给四小姐请安。”
“我娘命人煮了药膳,心易你去瑾园的膳房替你家少奶奶拿来。”少歆挥手,支开了心易。
说完,她拉着我随意的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上,凉凉触感透肤入心。我没说话,依旧望着远处发愣,等着她先起话题。
“大嫂也觉得大哥忽然失踪了好些天,是去想法子见怡妃了吗?”终于她开口了,一听就是个直话直说的丫头,饶不来弯子。
我支着头,略微将目光投向她几分:“我不知道。”未留只字片语,两天前我一早醒来,他便没了踪影,至今没有音讯。我无法不去听信那些传言,可也不想被流言牵着理智走。
“大哥不会去,我问过他,他告诉我说是太了解游怡,怡姐姐是那种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她的人,也不会杀了自己的。既然明知是故意,大哥又怎会去。”我的回答,让少歆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呵,如人饮水。”但凡以爱为名,明知龙潭虎xué依旧会闯的人多了去了,谁又知少清不是呢。我不想说什么,只想等着他亲自给我解释,信或不信连自己都把握不准。
“大嫂。”少歆重重的吼道,转过身,瞪着我,“你斗不过怡姐姐,这样的消极怎么都赢不了!”
我丝毫都没想过要和游怡斗,太累,我不想费力:“如果我和少清的夫妻qíng分,是建立在我一再的委曲求全、步步退让和隐忍上,那还不如不要。”
“为什么要这样,已经忍了那么久了,所有人都瞧得出来大哥越来越在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