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妆_作者:安思源/文嫣(70)

  无言以对,我知道这件事上自己的确处理的冲动了些,不然那些侍卫不会白白牺牲。面对他的话,我只能傻笑。

  眼瞧着我们俩一人一句的模样,劭王轻咳了声,唤回我的神。直到我的目光投向他,他反而没了话,目光炯炯的望了我许久,只叹了声:“好好休息,还有……我看到了你死握在手里,怎么也不肯放的那副画。”

  忽地,我脸色燥红,说不出话。只能看着他淡笑着,一脸了然的转身离开,并不忘将少清也拖出了门外。

  终于静了,可我反而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隐约觉得,往后的日子会更紊乱。

  昨日我给晨潇酒庄去了信,伤虽是好了些,但耽误的太久。劭王只勉qiáng应允我下chuáng走动散心,怕是赶不去酒庄了。

  恰好我们如今的现况也不适合收留那对祖孙,我便让他们替我送信,顺道在信中jiāo待了师兄们,收留下他们。我替娃儿改了名,叫做柳殷,盼这丫头能在酒庄好好长大。

  天色越来越暖了,南方的气候还是记忆中的惬意。少清的别院里很美,尤其吸引我的是池畔团团簇拥的兰花。据家丁说,是去年夏日少清忽然嘱咐说让种下的。

  去年夏日,那段听似遥远却至今让我刻骨铭心的日子。

  遐想的太深,我的眼神痴痴落在兰花上,一道剑风扫来,毫不留qíng的摧毁了几朵开得正艳的兰花。

  我蹙眉,琴声嘎然而止,有些心疼的埋怨:“少清,你今天发疯吗?都舞剑舞了一晌午了,把那些好花都毁了。”

  听闻我的话,劭王也从手中的书籍里拉回了神。支着头,默不作声的斜看着脸色铁青的少清。

  这一幕看似很和谐,我望着却煞白了脸色。二娘曾说,让我别重蹈晨姨的覆辙……

  可晨姨临死都心心念念着的画面,便是她在抚琴,潇叔在舞剑,还有那个“他”在看书。原来,晨姨曾也这样纠缠在两个男人中,而后迷失了自己。终究还是走上了晨姨曾走过的路,我不确定最后的结局,我会不会也如同她一样幸运,有个朝夕相伴清淡一生的良人。

  “你怎么了?”兴许我的脸色真的挺难看,劭王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看向他,恍惚摇头,少清总算收了剑,步入亭内。依旧是满脸的怒气,随着他的动作,我又一次呆住了,剑柄上的玉佩!那是我曾经送他的,一直以为他当真丢了,我从不知道少清会功夫,也从没看过他的剑,原来那方玉佩他一直留着。

  “明天我要走了,蓟都来信,我娘重病,想见我。”淡漠入座后,少清眺望着远处的景,声音很轻,“王爷,好好照顾默静。”

  “我会。”顺着少清的话,我的目光转向劭王,他坚定的点头,冲我笑开了。

  这些日子,他与少清常吵架,都是些jī毛蒜皮的小事,活像两个孩子。要不就是抢着喂我吃药,要不就是争着陪我出门散心,这会儿忽然都严肃了起来,让我觉得该是时候正视自己的感qíng了。

  “好好陪老夫人,有王爷在……我不会有事的。”我始终是看不懂夏侯少清的,可还是有感动的。向来孝顺的少清,在听闻二娘重病后,依旧放心不下我。

  我的话并没有挑得太明了,可我知道少清也好,劭王也好,都能听明白。如我所料,少清愣了愣,表qíng是不甘的,定睛痴望了我许久,yù言又止。最后重重吐出气,一如既往的将满腹的话吞了回去,只冲着劭王,咬牙切齿的低喃:“你要是待她不好,我还是会抢回来。”

  “我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要!”

  “包括天下?”面对劭王信誓旦旦的誓言,少清依旧咄咄相bī。

  显然劭王没料到向来温吞的少清,居然也会问出那么刺骨的问题。他犹豫了会,瞄了我眼,“这两者没有冲突。”

  “是吗?别再掩耳盗铃了,到底有没有冲突我们心里都清楚。”说着,他起身,跨步往亭子外走去,背影有些清冷萧瑟。没走几步,又顿住了,回头面无表qíng的看着我,“默静,记着我的话,我的妻子永远只是你。但我尊重你的选择,还是像从前说过的一样,绑不住的人我不想绑。可我会一直等你回头,等到死为止,不是想用一辈子来弥补曾加诸在你身上的伤,而是想用一辈子来证明,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