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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流水终不知人间事,喁琰跃下马背抬首仰看苍天做最后的缅怀与忏悔,这一步棋是他走绝了,无奈的抛下大军,置他们的生死于不故,他不过是在靠他们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全然故不得他们是否真能胜,若亡了他牺牲的是誓死效忠他的将领们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喁琰从就不是善良之辈,从当日的十五阿哥走至今日龙腾万人之上,因他而死的人又何止少数,然想到凝雪那爱然的眉和眼,他却开始不能如从前般狠下心,他无法容许自个儿用这双满是血腥的手拥着她,那对她而言是种玷污。
但愿凝雪献上的计能助蔚都统一行人脱困,知得不了大胜,但求伤亡少些。旭砾无奈的上前,客套的行了打千礼后,才幽幽的开口:“皇上,走吧,事已至此,纵是为大清牺牲了,我想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微臣的蒙古旗兵已在岛外恭候,只等皇上的命令杀他个措手不及。”
“蒙古旗兵,朕以为来的会是汉军八旗呢!”转身微笑,抛下话后,两人相视一笑了然于心,“如此而言,她会没事吧?”
“回皇上,关心她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她也不会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你误了正事,相信皇上定能打下一场漂亮的胜仗,不辜负她的苦心。”到了此刻,旭砾才知为何凝雪宁愿不顾生死,行如此陷招也要帮这男人。江山危在旦夕,他仍能牵挂着她,焦慰的问语,被担心所染的眸,终不负凝雪那绵绵思念。
得这回答,喁琰才终于放宽心,背水一战。俊逸的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领军前进,是时候决一生死,看到底江山谁主了!
天若有qíng 第十七节 拨雾。潜龙盈泣
怅望西风抱病思,廖红苇白断肠时。
天际顷现落日余辉,战鼓雷响,喁璇讥讽的睨着林中突现的敌兵,靠这些个人真能挡住他进热河的脚步吗,睡狮一旦惊醒,天下万物他誓在必得,他们毁了他一生,毁了他的爱,便没有任何人能在他长缨下生还,那一刻他已决意血洗热河。
双方军队急速前行,向两股湍急的水流,于热河林中jiāo汇、纠缠、融合。他如发了疯般的厮杀,敌兵的血染红了他的衣、他的眼、他的心;兵器的碰撞声,将士的死嚎声,林鸟的哀鸣声,让他突然嗜血的仰首惨笑。眼看着自己的人马已步步朝正宫bī进,他反倒开始道不尽心底头的百感jiāo集,就要成功了,他就要手刃喁琰在手下将领的欢呼声中坐上那梦寐以求的龙椅了,就快要接受天下人的膜拜了,然这份喜悦却无人能分享。
为额娘拼来的江山啊,可额娘已死,真能见着他的成功吗?为凝雪执意的杀戮,她还有幸能见着吗?他本想拥着她享受这一切的辉煌啊,本想让她做他最爱的妻啊,然此际纵赢得天下,却输死了心,他的心如刀绞般的痛,惨烈的痛,才惊觉死却了的心,连这至高无上的权利都唤不醒了!
行宫在前,他却止步无法前行了,没有了她的江山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他终究无法狠毒至极,无法被利益熏了心。望着这雄壮的宫闱,他才明白这一切的偏执原来只为了不信她那已遥陌的心,以为得了一切便能得了她,如今这所有对他来说真的还有意义吗?
“王爷,江山就在眼前了。”一旁的副将见他犹豫,开口提醒着,示意他兄弟们都等着他领队前行。
“江山!”他勒真马僵喃喃的重复着,真的就在眼前吗,这里面待着他的又会是什么。这一仗他们赢的太顺利,顺利到处处都透着诡异,他要杀喁琰,要为凝雪报仇,所以决不能让自个儿出事了。
那男人,既然把甯儿带来同行,又怎会不知她在密谋些什么,既然当日绑了凝雪的心,就该保护的啊。
“我带兵进去瞧瞧,你们认真守着,切不可轻敌!”翻身下马,回首叮咛后,他才大步的跨入行宫。闭眼盘算,真想这纷争就此了结了,连他都累了。
副将点首领命,心里头却忍不住埋怨,不懂王爷究竟还在担心些什么,敌人明显败势已定,两huáng旗亲兵跑的跑,死的死,伤的伤,还能折腾出多大的作为。一切皆是凝妃的缘故,从得知凝妃出事后,王爷便似变了个人般,纵是奋勇杀敌赢了漂亮的一仗,却明显见得他对权势已无从前般的渴求了,他犹豫了……就为了个女人;呵……凝妃在完美,也不过是个女人,怎也不至于让无数大丈夫为其折腰吧,英雄若为qíng所绊,终是难成大气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