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喁琰反倒温润的一笑:“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吗?也许在旁人看来这紫禁城内外,我从不缺女人。但能让我如此卸下防备,坦然面对的却只有你一个。起初我以为这不过是欣赏,欣赏你的聪慧,欣赏你的与众不同。知道我意识到,只要我一点头,你就随时会离开我,才发现早在不经意间我就爱上了。所以才会想自私的把你留下,就算你怪我怨我,总比把你亲手送给喁璇好,何况……他不配。”
“你明知道我心底只有喁璇,说的通俗些留的住人留不住心啊,这样真的会开心吗?”
“只要你肯放下那最初的爱,就像我慢慢放下甯儿一样,我就有信心,能让你如爱喁璇般爱上我。”边说着边用力握紧手中的柔胰,不容许她在逃避:“这手上传来的温度才是真真切切的啊,凝雪,聪明如你,为何唯独参不透这道理呢?与其追求那些虚无飘渺的爱,不如……握住手中的幸福,珍惜眼前人啊。”
凝雪愕然,与其说这话让她感动不如说惊讶。向来喁琰的心思是她最捉摸不透的,然此时他居然就把自己那么真切的曝露在她面前,这话更似一种震撼,撼动了她的心。他正在慢慢放下甯儿……那是不是代表,他也会如历代的君王一样风流,最终负了甯儿。这样的喁琰是她根本不可能接受的,她宁愿他勇敢的扛下这责任,也不愿意他有这种“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心态。
刚想开口,路边突然跑过一群孩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手握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路过,原是在正常不过的,但口中齐声念着的诗,却足以为他们惹来杀生之祸:“五月龙孩喜落地,普天同庆闹欢颜,血脉相连宠上天,红杏长进别家院,幸好一样同根生。”
凝雪恍若未闻般直视着喁琰,想从他的每一个动作中猜出他的喜怒哀乐。不得不承认自己越来越在乎他的感受,但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切还不足以称之为爱,见他只是擒着笑目送着那群孩子离开,反倒让凝雪觉得不自在:“你不生气吗?在这热闹市集里,公然念这种诗?”
“不气,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我的尊严没人敢置疑。”转头看向她,坚定的道。他就是能这么的宠她,宠到明知这事会搅的天下大乱,却也只能无奈的由着她来,甚至还忍不住暗暗的佩服:“我只是惊讶,我这才华横溢的妻子,居然也能编出这种低俗的打油诗!”
“吼……你认为要在坊间流传的诗,编的太过深奥会有人懂吗?”既然知道他早已看穿一切,凝雪也无意隐瞒,好心qíng的跟他开着玩笑。
“哈哈,是啊是啊,你还真会为百姓着想,看来我要考虑下,赶明儿回去之后是不是该赏一下你这爱民如子的凝妃娘娘……”
还能这般轻松的和她嬉笑着,看来这万岁爷是当真由着她胡来了。这男人的气度的确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一直以为身为一国之主最在乎的无非就是那些尊严,若是哪日这诗里“歌颂”的人物换成她而不是湘妃,他也真能那么一笑置之吗?
两人就这么如孩子般逛了良久,对于这两个整天只能在皇宫里消磨时日的人来说,这难得的逍遥的确该好好把握。瞧他们两手这满载而归的欣喜摸样,恐怕早就都忘了现下的局势。
逛着逛着就这么忘了时间,到达和甯儿他们相约的酒楼时,已见喁璇和甯儿端坐在那儿。原本的好心qíng在见到喁璇的那一刹那都没了,有时候不得的承认时间真的是种疗伤的良药。若是日后便再也不见那男子,也许这心底里的伤真会就这么随光yīn掩埋了,或是真能如喁琰所说的抓住他这近在咫尺的幸福。
感受到凝雪开始紊乱的心绪,喁琰体贴的轻搂她,带笑的入坐:“难得出宫一次,这丫头居然就逛上了瘾,所以才来晚了,没叫吃的吗?”
“呵……你们不来,我们哪敢叫啊。”眼前这画面,纵然甯儿一再隐忍,出口的话却还是酸到了极点,他们俩的关系似乎已经好的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嗅到这淡淡的火药味,怕凝雪为难,喁琰赶忙转移话题:“凝雪,既然甯儿看不到你就没了食yù,不如你来叫吧。这边可算的上是京城最出名的扬州菜馆,怕你想家了,所以特地和他们约在这儿。”
“皇上还真体贴呢,知道甯儿离开扬州那么多时日了,会想家。”看着甯儿已气的不行的脸,凝雪淡笑着出口补充,也好提醒喁琰别疏忽了甯儿,这步步为营的场面真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和甯儿之间,无意在周旋她转头看向已在一旁恭候多时的小二,想到那家乡的美食,她也难得的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开口道:“五丁包,蟹粉狮子头,翡翠烧卖,jī包鱼翅,肴ròu,将军过桥,三套鸭,千层油糕,扬州炒饭。恩……就先拿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