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他也不肯罢休,闷在被子里哼来哼去的,折腾个没完。
流光只好忙进忙出的照顾他,又是端药又是送水的,最後放柔声音问:“殿下,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怎麽不肯看我的眼睛?”
谈幽的目光四处乱扫,就是不与流光对上,末了哼了一哼,咬牙道:“下次一定要做给白七梦看!”
流光简直哭笑不得。
隔一会儿却叹起气来,眼望住谈幽被毁的容貌,问:“这伤究竟能不能治好?”
“当然能。”谈幽笑笑,一把将人拉进怀里,“只要你多说几遍喜欢我,包管药到病除。”
流光只觉心底某处柔软的不成样子,那几个字自然而然的从嘴里说出来,伏在谈幽耳边一遍遍的重复。
谈幽的呼吸急促许多,一双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眼看著就要伸进流光的领口时,门外突然传来声响,白七梦在那儿探头探脑的,正露出半颗毛茸茸的脑袋。
流光吃了一惊,马上从chuáng上跳起来,道:“糟糕,药快煎好了,我过去看看。”
话落,转身就走。
谈幽再次惨遭失败,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恶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
岂料白七梦也正瞪著他看,一步步走进房来,虎目直勾勾的望住他的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
谈幽愣了愣,挑高半边眉毛。
“怎麽?你看出来了?”他抬手捏一捏自己面目全非的脸颊,满不在乎的微笑,“我差点忘了,你毕竟是白虎神shòu呢。”
“吼!”白七梦挥了挥前爪,使劲瞪他。
“什麽?问我为什麽这麽gān?”谈幽似听了什麽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当然是为了流光。我要他彻底忘了你。他一心一意想著的人……只能是我。”
他是明白流光的xingqíng的。
若没有人步步紧bī,流光永远只会立在原地,优柔寡断、寸步不前。而他是心高气傲的天界二皇子,怎能忍受心上人时时刻刻想著别人?
他要流光亲口说出喜欢他。
他要流光再没功夫理会白七梦。
他要……彻彻底底的占据流光的心。
谈幽懒洋洋的坐在chuáng头,怎麽看都是个病重之人,但他脸上的神qíng这麽认真,几乎令人觉得害怕。
白七梦全身的毛发都立起来,龇牙咧嘴的叫几声,恨不得扑上去咬他。
“嗯?说我卑鄙狡诈、下流无耻?”谈幽笑得愈发畅快,道,“怎麽白虎将军今日才第一天认得我吗?可惜了,我这些下流手段只喜欢使在流光一个人身上。”
白七梦甩了甩尾巴,呜呜直叫。
“你要去告诉流光?没关系,我没意见。不过……”谈幽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甚至伸出手去抚摸白七梦的毛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一点也不介意幻虚岛上多张虎皮垫子。”
白七梦忍无可忍,终於大吼一声,跳起来扑了过去。
但他尚未碰到谈幽半分,就觉眼前一花,qiáng烈的白光闪现。然後整个身体被弹了开去,砰砰砰一路滚至门边,再也爬不起来。
流光端了药回来,正好看见那头大猫在地上滚的样子,不觉奇道:“殿下,你又欺负白虎大人了?”
“哪有?我们相处得不知多好。”谈幽打个哈欠,模样真是虚弱到极点,“白虎将军见我闲著无聊,正演杂耍给我看。”
白七梦无法反驳,只能低低的叫。
流光仍觉得奇怪,疑惑道:“你听得懂白虎大人在说什麽?”
“当然……”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笑,“完全不懂。”
然後软软的躺回chuáng上,轻描淡写的带开话题:“流光,我倦得很了,你来陪我睡一会儿。”
流光看看手中的药,再望望躺在地上的白七梦,一时有些犹豫。
“流光……”
谈幽便又叫,声音那麽低那麽哑,竭力证明他多麽病弱体虚、急需照顾。
果然,流光马上狠下心来,把晕头转向的白七梦送出门去,端了药坐到chuáng边,一口口喂谈幽吃下去。
谈幽这回倒不再动手动脚了,非常配合的吃完药後,把被子一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道:“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