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慢点。”他体贴备至地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渍,趁着四周嘈杂,又挨近了她几分,呵着气哼出哀怨的调调,“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把我当成你男人呢?”
“唔……”chūn风嚼着满嘴美食,勉qiáng发出吱唔声。
其实她想说,他们只是彼此彼此吧,他不也是堂而皇之地在她面前跟其他女人调笑,彻底将她透明化的行为才叫狠绝吧。
“我碰别人,你都不会觉得不慡吗?”
控诉般的话语,把chūn风堵得哑口无言,原来他们不是彼此彼此,他在试探,而她是忠于本能……
对于明月光来说,她的沉默不语几乎已经让答案昭然若揭了。这该死的女人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恐怕就算他夜夜流连青楼,她也会很“识大体”的绝不gān涉。
这场饭局本就低迷的气氛加上这层领悟,让明月光心底的郁结越积越深,只好借着酒来隐压。
堪称上好的佳酿,入喉的滋味却苦涩无比,惹得他频频蹙眉。
“你少喝点哇。”当面前只剩下一堆残羹冷炙后,chūn风总算抬头回神,拽了拽了明月光的袖角,附耳窃语。
好言相劝只招来一道冷瞪,明月光不予理会,面对着一杯杯敬到嘴边的酒,他照单全收。席间始终笑脸迎人,从推杯换盏间显露出的世故圆滑足以看出他很善于jiāo际,让chūn风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个自小体弱多病,甚至曾被受缚在地下室里基本没机会与人接触的明月光。
她知道男人好面子,在他朋友面前不该扯他的脸皮,可眼睁睁看着他把酒当水喝,chūn风还是没能忍住,“不要喝了,你身子才刚好,出门时答应过大夫不碰酒的。”
“那你替我喝。”明月光终于停下动作正眼瞧她。
却同时把麻烦抛给了笑chūn风。
“这位是?”群众的目光也随之齐刷刷地聚向chūn风。
被问及身份,chūn风第一反应就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明月光,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荒谬的关系,可他只是抿了抿嘴仍旧不搭理她,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让她难堪,无奈下chūn风只好硬着头皮自己解围,“我、我……我是……”
“来,喝酒。”听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仍没有任何进展,一旁有个始终不发一言的男人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不由分说地递了杯酒给她。
这人的打扮很有异域风qíng,均匀的古铜肤色,咧嘴笑的时候很亲和。这模样,让chūn风下意识地想起了大当家兄台,不自觉地就放松了心神。
“我不会耶。”她回答得很坦率,好像跟眼前的男人有好几年的jiāoqíng般。
“不会?!怎么可能!在我们袁族,就算是三岁的女娃都会喝酒。”那人露出一脸错愕,言谈间带着骄傲和炫耀。
这让chūn风觉得仿佛不会喝酒是天大的耻rǔ。嘁,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猩猩族”的三岁女娃有多彪悍关她什么事。
“姑娘怎么称呼?”那人不理她,热qíng地凑上来问。
“笑chūn风。”
“笑chūn风,gān杯!”
一滴汗顺着chūn风的额角滑下,原来不管话题绕得多远,其最终目的仍然是劝酒。垂眉扫了眼被硬塞进手里的酒盅,她为难地用手肘轻撞明月光,翕张着唇咕哝:“帮我,帮我呀。”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帮你?”明月光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扬起眉梢,立场很分明。
摆明了他还在为她刚才不愿承认彼此关系的事计较,chūn风被堵得憋屈,偏又倔qiáng地不肯服软。嘁,不就是喝酒吗?谁怕谁。她眼一闭,手一抬,豁出去地冲着身旁男人举杯,“兄台!gān!”
chūn风不知道,这种事一旦开了一次先河,就别指望还能停下。
“够豪慡!有我们袁族女人的味道,来,再来!”
话音刚落,chūn风面前的酒盅又一次被倒满。
没等她回过神拒绝,那人已经拉起她的手,qiáng行把酒盅凑到了她嘴边,让她骑虎难下,又不想输了气势,艳红的唇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张了张,辛辣的液体再次被灌入。
渐渐的chūn风开始来者不拒,喝得极其慡快。酒过三巡的时候,她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即便跟那群袁族的人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她仍是说得滔滔不绝,完全不在乎能不能寻找到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