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惊觉:“啊?那我才挨了三十大板,怎给打成这样,你那几百,竟然毫发无损。”
仲廷玉挑挑眉“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几百军棍,不是您醉酒那夜赏给下官的么。”
杨桃呆了一下,翻了翻眼睛,又重新难过的趴在被子里,甚至觉得此举不能宣泄,还抓了被角过来咬,就差小媳妇一样流下几滴眼泪来。
还想自己白日里跟自家老奴说什么军棍粗大,真是恨不得一头闷死在被子里。
仲廷玉继续道:“杨大人,想什么呢。”
杨桃埋在被子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沉:“本官正伤心呢。”
“伤心?”
“这叫我以后如何在朝廷上骂你啊?”
仲廷玉浅笑“骂就是了,大人昨日不是也骂的很尽兴么。”
被子里的声音掺了些许怒气“那怎么行,你如此待我,我还骂你,岂不成了那种láng心狗肺的东西。”
没等仲廷玉问,被子里的声音继续道“想想就觉得疼,你都忍着,我对不住你。”
仲廷玉听了这番语无伦次的自责,静默不语,盯着眼前的纱帐,倒有些惘然了。
第21章 同行
“我以后当心平气和,遇事讲道理,管住自己的脾气,不能肆意骂你。”杨桃又道。
仲廷玉听见那个‘骂你’而不是‘骂人’不由得弯了唇角。
杨桃继续絮叨了一会,听闻窗外更鼓阵阵,便闭了嘴凝神想了下,微蹙了眉。
“我得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穿衣服。
仲廷玉趴在chuáng上,细长的指头幽幽的攥了杨桃的衣袖,又蓦地松开了。
杨桃一愣,“怎么了?”
“没事。”
杨桃回头继续整理衣服。
平日里都是丫头帮着整理,此时就觉得繁琐起来,怎样的弄不平整,皱巴巴的非常不雅。
但杨桃也不急,就站在那里磨蹭,心里想着多呆一会儿也好。
“杨大人可是要赶回去换朝服早朝么。”身后的声音温软如玉。
杨桃低头系银带“恩,马上就要五更早朝,我现在又做不了轿子,怕步行耽搁上朝的时间,还是提前些稳妥。”
“那下官同大人回家换朝服,再一起上朝如何。”仲廷玉起身披了薄衫“下官也不能坐轿子。”
“好啊!”杨桃大喜,连忙把衣服穿好了“我正愁上朝路远,形影单调,这样一来,两个人刚好是个伴儿。”
仲廷玉浅笑“那劳大人稍等。”
天色晦暗不堪,孤星暗淡着,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仲廷玉下chuáng意yù出门,走了两步,只觉腰肢酸痛至极,微微蹙眉,无奈缓步出门。
不多久,便由丫头们伺候着洗漱gān净,换了朝服跟杨桃一起出门。
从杨府到仲府,约莫是半个时辰的路程。
天降浓雾,纱帘子一样,遮天蔽日。
团领衫,花犀带,露出来的白纱领子配上大红的官服,仲廷玉收拾的神清气慡,整个人更显娇艳夺目。
杨桃蓬头垢面的走在旁边,全然不觉得羞,双手拢在袖儿里,也是jīng神熠熠。
有那早起的百姓见了这一对儿,都无一例外的对仲廷玉惊为天人,对杨桃难以理解。
杨桃沉浸在莫名的喜悦里,腰杆直溜溜的,见谁朝自己撇嘴,还要瞠目恐吓一下。
仲廷玉走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怎么了?”杨桃道。
仲廷玉不语,脸白的跟纸一样,光伸了一根手指头指着前方。
杨桃循迹望去,但见薄雾之中,隐隐的浮过来一团黑色的影子。
待更近了些,便发现一个毛茸茸的畜生迎面而来。
杨桃也觉得毛骨悚然,看那样子,似乎是条恶狗。
“如何是好?”仲廷玉的声音难以掩饰的不安。
杨桃突然想起,仲廷玉打小就怕狗。
当年杨桃出去玩,被狗追着撵,后来终是跑不过,只能被狗咬了腚,鲜血淋漓的,屁股烂了好些日子,煞是恐怖。
当时仲廷玉在旁边吓傻了一样,最终落下个怕狗的毛病。
杨桃gāngān的咽了口水道:“别怕,有我呢,一般狗都爱咬我。”
语毕,那畜生似乎也发现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