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照,殿内通体明亮。
扭曲的脊背像是人濒死的脸。
感受到了内壁里窒息的痉挛,皇上终忍不住将体内灼烫的液体送到最深处。
突然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咳嗽呛水声,完全的掩盖了先前yín靡的声响。
张顺低眉顺眼,只当没听见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的qíng绪波动。
咳嗽的声音似乎无法停止,有外面的公公跑进来,贴在张顺耳边低语。
说完了,那太监便麻利的小跑回去。
张顺弓着身子,低头合计了一会,不敢隐瞒,便抬手撩开了外面一层青纱,上前了几布,直接跪在里纱外,脑门碰着地面。
“皇上,兵部尚书于体仁宫有要事求见。”
“不见,说朕休息了。”皇上的声音,隐隐含怒。
方才被水浸的奄奄一息的人,动了动满是水珠的睫毛,突然活过来一样。
张顺搁在地上的脑门湿湿的。
“皇上,奴才该死,那兵部尚书还托人带了句话进来。”
皇上的手指在身下人的细细的腰杆上游动“讲。”
“蛮夷大举进犯,边城失陷。”
压在侧腰的手指一沉,皇上立即起身披了件衣裳“摆驾。”
“奴才遵旨。”张顺拖长了声音,低着头起身取了皇上的衣物,伺候着穿好了,便张罗着摆驾。
皇上朝外走了两步,又急速的转过身,登了台阶,顾不得四溢的水,直接坐在了池边。
伸手拉了仲廷玉的长发,将其提坐起来。
黑玉般的青丝沾在苍白的身子上,越发有种意外冰冷的姿态。
“这下你高兴了。”皇上的声音低沉。
被粗bào的擦掉脸上的水,仲廷玉面无表qíng的望着眼前盛怒的脸。
皇上眼底氤氲,一缕一缕的拿开粘在仲廷玉脸上的黑发 “不如,永远留在这未央宫里吧。”
下巴上的水滴,滴落在地面的声响,突兀清晰。
仲廷玉眼睫微微闪烁,本来想笑,可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杨桃的脸。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不可抑制的惊恐,仲廷玉突然跪趴在皇上脚下。
“……皇上……”
皇上站的笔直,斜垂着眼睛看脚边那luǒ露的脊背。
心里面竟刀割一样。
张顺跪在一边,屏住呼吸,死人一样。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
仲廷玉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头顶上声如白绫,勒在人脖子上一样,只觉恐怖。
皇上却是细声慢语:“如若你继续作祟,总有一天,会溺死到这池子里。”
***
杨桃的头咚的一下磕在桌案上。
身后伺候的小丫头不由得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杨桃揉揉发红的脑门,自叹这些日都没睡好,本来想着等仲廷玉,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杨大人,不然您先去客房歇着,我家大人回来,奴婢自会通报一声的。”
杨桃jīng神了一会,只觉自己荒唐,便起身道:“不用了,在下告退。”
那小丫头笑眯眯的,“杨大人,坐一会吧,我家大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您都坐了一晚上了。”
杨桃更觉尴尬,连忙摆摆手,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府内的下人还未来得及伸手,那门自个儿就开了。
鱼贯而入的,是些个黑衣小厮。
错愕间,还没等问个清楚,仲廷玉一袭深紫色的斗篷,就立在了杨桃眼前。
月色脂粉一般,淡淡的洒在肩膀上,泛出一抹幽谧的银灰。
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下,仲廷玉的脸色极白,润着垂在帽兜外的黑发,郁郁寡欢的。
杨桃顶着一个镶红印子的脑门,尴尬的语无伦次。
“恩……我……刚巧路过,也不是……我睡着了,并没有特意等你……”
没有任何征兆,仲廷玉的眼角突然掉下一颗眼泪来。
杨桃一看,立刻慌了。
俩人认识这么久,倒是自己打小经常当着仲廷玉的面儿哭丧,仲廷玉可是在自己面前连眼圈都没红过。
“你怎么了?”杨桃心里顿觉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仲廷玉不语,抬了脚就往府里走。
杨桃也不想着走了,急急忙忙的跟在仲廷玉身后,顾不得身边人异样侧目,伸手便拉住了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