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斐忽然噗赫一下笑了：“敢吻我吗？”
越千山看到琥珀色的眸子bī了上来，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chūn水般的声音回dàng在耳侧，仿佛清泉下落，汇入溪流。心脏顿时漏跳了几拍。
“在……这里吗？”越千山看了看四周，有些局促道。还是三年前初见时那个露天茶座，一边的街道上，人流往来如织。此刻他们两人暧昧的举动已经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眼光。
“不敢？害怕？”莫斐挑眉，唇畔挂上一个哂笑。不过他没有笑多久，一只手臂缠上他的后脖颈，勾着他的脖子往前一带，一个热烈的吻纠缠了上来。他先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愕然，之后轻轻闭上了眼。
他们仿佛两个角斗场上的对手，死命缠斗，攫取着对方的呼吸。
“怎么样？”越千山挑衅地看着莫斐，呼吸有些急促，那个吻几乎消耗光了他肺部的氧气。后者原本微微闭着的眼此时缓缓睁开，犹如一点点打开的潘多拉魔匣，星光从fèng隙溢出，华光四she。
越千山不记得他和莫斐是怎么离开的那个露天茶座，怎么上的车，怎么回到他的寓所，怎么拉扯着进了卧室。
不知道是谁先吻了谁，他们的唇舌再次纠缠，血腥味在口间弥漫，而他们浑然不觉。
良久，分开，气喘嘘嘘。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再回来。”莫斐的唇渗着一抹嫣红，原本清淡的模样平添了一分妖冶。他的面色此时微微泛了红，琥珀色的眸子里此刻似乎隐隐跳动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我……本来只是回来看看你。因为……”越千山声音低了下来，“也许以后再也看不着了。我申请了国外的一所大学……”
“是吗？”莫斐眼神里隐约的火苗顿时熄灭了。
“我没有想到……”越千山轻轻地说，他话音未落，两片柔软而微凉的唇轻轻触了上来，就像当时在游戏里一样。
肌肤摩挲，十指jiāo缠，他们仿佛两条双生的藤，彼此纠缠，仿佛要将对方融化到自己的身躯中。
越千山原本以为莫斐是不化的冰原，远远看着是纯白无暇无比美妙，而愈接近愈冰冷，直至将人心完全冻结麻木。而此刻越千山觉得莫斐依然是冰，只不过是固体gān冰，一旦点着，如星火燎原，炙热浓烈，一发不可收拾。
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们靠坐在chuáng头。越千山燃起一支烟，辛辣的气体通过气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从鼻孔中呼出、消散。烟头一明一灭，犹如一片汪洋中灯塔的信号灯。
莫斐侧过头，默默地看着越千山。他瞥了一眼烟盒，对越千山伸出手。
越千山将烟盒递给莫斐。莫斐取了一支刁在嘴里，凑近了越千山。
烟尾相jiāo，热量在两只香烟中传递。黑暗中多了一个亮点，另一只烟点着了。
莫斐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悬在半空。莫斐的手的轮廓很漂亮，修长、指节分明。
“其实，这样挺好。”两个人静默了许久，莫斐开口。
“什么？”越千山问。
“留学啊。”莫斐答，语调冷然，“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离开我，越远越好，在他的心里是这么说的，至少在“终结日”来临之前，你是安全的。
越千山低低地笑起来，他笑了许久，最后竟带了几分欢快的意味。
“你笑什么？”莫斐的语气带着不快，如果仔细去听，甚至能听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埋怨意味来。
“可惜，你说晚了。”越千山轻快地说，“我没有想到签证被拒了。看样子，我是没办法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了。”黑暗中他看到莫斐的姿势僵直了，夹着烟的手甚至夸张地抖了一下。
“你……”莫斐随后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气恼，不过那原本弥漫的森冷气息倒是去得一gān二净。
越千山看到莫斐的面孔转了过来，尽管房间很暗，他还是看到莫斐的眼睛里跳跃着某种光芒，仿佛刚才熄灭的火焰又重新燃起了一般。
“我爱你！”越千山不失时机补了一句。虽然他没办法看清莫斐的全部表qíng，可是他感觉到莫斐笑了，然后——
黑暗中一只脚突然横伸出来，狠狠将他踢下了chu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