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躲远的叶添闻声侧过头来,眼露jīng光。
可巧碰上了同路人,兴许他俩打完了还能询问一下红馆去处。
周遭看热闹的人越发多起来。
徐书红着脸狠推了一把发疯的男人,“够了!”
小艺朝后踉跄了几步,色厉内荏的吼道:“行啊,徐书,你却以为你成了官爷家的女婿,腰杆就硬起来了?你以为你就此飞升,洗净屁股重新做人了?”
徐书不yù与其纠缠,转身疾走,恨恨的骂了句,“真是个疯子。”
那小艺不依不饶的扒了上去,“疯子?我今儿又成了疯子?当初谁酸溜溜的写诗,说什么纵身伴卿,笑叹红尘,那时候你喜欢我喜欢的发疯,你怕是不记得了吧?”
徐书被他扯了衣裳,嗤啦啦的裂成两半,露出白色内里。
小艺的动作忽然迟缓了,双眼直直的盯着衣衫里晃悠的红绳。
“这是……我给你的坠子……我当你早仍了……”
“好了,小艺。”
小艺心头一震,言语间也柔软了下来,“那大小姐有什么好的?娇生惯养的老姑娘,你一个穷小子,也不听听人家拿什么话来消遣你,我刚到晋安时,打听你的时候,就问过那么几个人,说起你都是那些个不堪入耳的……”
徐书原本一直低着头,听这话忽然挥了挥手,“行了,我过的再差,那也是我的日子,与你毫无gān系了。”
“……徐书,你的心是铁打的么?”
徐书将脖子上的坠子扥下来,递过去。
“忍气吞声又如何,日子总能过下去”,徐书又看了看四周,声音含在嗓子里,不清不楚的,“……况且与子偕老这种事,岂是两个男儿能造就的……”
“喜欢又有什么用。”
小艺满眼含伤,“既然你早知不能长相守,当初何必与我一起?”
“当初……若不是你主动找我……怕也不会……”徐书声音越发的低。
“我主动,你便要?”小艺瞳内氤氲。
“你我两家世代jiāo好,当初不忍拒你,是不想伤了两家和气,”徐书道:“本以为时日久了,你也厌了,这事就算翻过去了,谁料你竟魔障似的。”
“笑话!”小艺拍手大笑,却淌了两行泪来“这等蹩脚的谎话,你当我会信?”
人群后的叶添,攥紧了手。
虽木着脸,却隐隐可见额头的青筋突突轻跳。
徐书狠了心,甩手便走。
“信不信随你。”
身后小艺的声音居然没有跟上来,但也是歇斯底里。
“纵身伴卿,笑叹红尘……可真是舍了你的身,笑死了这世上的人!”
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四周死水一样的人群瞬间炸开了
徐书僵着脖子慢慢的回过头去。
“撞死了么?撞死了么?”
“真的假的,这就死了?”
“真是晦气,一出门见了这一地的血,还是个分桃的脏物!”
王九别过头,有些看不下去。
便是在战场上见惯了残肢断臂,可那个叫小艺的,扑在墙上撞得脑浆迸裂,也忒惨烈了点。
“叶兄弟,咱还是回吧,”王九道:“我这可真是胃口全无。”
捂鼻四散的人群里,半个叶添的影儿也没有。
“叶兄弟?”
喊了两句没人应,王九只得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一时半刻,方才还人满为患的巷子里,竟只剩了一个人影。
暖风和煦,卷起地面的红剪纸,不知是谁家用旧了的喜字。
徐书的脸却是比地上尸首还青,盯了半晌,忽然痴痴的道了一句。
“不是说,这等蹩脚的谎话,你不信么……”
直直的跪下去,抱了尸首,哭道:“早知道这样……我何苦想着法儿的支走你……”
“你前途大好……我不过是……不想你跟我一直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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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抚靖寇就这样定下,都下去吧。”
夏念白抬一只手抵住头,剑眉微敛。
虽为常年舞刀弄剑的将士,那手指却无半点粗鄙,修长白净,如同裹了绵白绸缎的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