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雄大喜,抱拳一鞠,“叶大人这样坦诚,本王当真再无疑虑,之前多有怠慢,还望大人海涵。”
叶添忙上前一扶,“徽王哪里的话,叶添何其荣耀,能促成这等美事……”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便不客气,”阎雄直起腰身,“叶大人那未带来的几万两白银,本王过几日便可派人护送大人去取,顺便也带些灵州特产给总督,以表本王诚意。”
叶添之前口无遮拦,给阎雄这样一提,竟有些傻眼。
但也只能勉qiáng咧开了嘴,陪了一声gān笑,
“……好啊。”
***
红烛摇,落花剪西窗。
一曲清弦抒胸殇。
容紫停手于琴上,眼皮一抬,刚巧钉在门口急急的黑影身上。
阎雄只顾着走,也未觉琴声忽断,迈进了屋,瞧容紫落座于古筝前,便开口道:“怎的又弹这个东西,我倒是想不出,这其间趣味何在。”
容紫起身,不去看他,径自的走近青莲灯座,伸了一双玉白的手,缓缓调拨烛芯。
凤眸凝神,便只从侧观,也勾人魂魄。
阎雄看的有些痴了,正yù起身上前,却给容紫一句话顶了回来。
“你来的这样急,却是什么事?”
阎雄也不自觉的眼睛跟着他,“恩,是有事。”
容紫收了手,音色语气说轻,却不如说是冷淡。
“有话就说。”
阎雄恍然大悟,“瞧我差点把正事忘了,你觉得叶添这人怎么样?”
容紫淡淡道:“不怎么样。”
“那通商事宜,我却觉得他说的不错,听着也是条条在理,可大哥偏要说他是来探底的,”阎雄道:“你脑瓜子灵,我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容紫不语,眼内冷冷的一簇幽火,看的阎雄心惊。
“你这是什么眼神……”
容紫与屋里踱了几步,终于出声。
“此事是靖王过于小心了。若是大平真来探底,何必这样大动gān戈,只要有银子,再灵州随便寻个细作,不也省事。”
顿了顿,又道:“想这通商里也该没什么猫腻。”
阎雄点点头,“就是嘛。”
容紫见此言深合阎雄心意,又不由得流出些许鄙夷,音色也越发的冷。
“你若担心其间有诈,具体事宜可jiāo予我与他商谈。”
“那可好,我也正有此意,”阎雄道:“叶添说是东南总督封了几万两银子给咱们,只需派些人过去取。我想来想去,这灵州也寻不着第二个人比你更适合,你去了也能探个究竟不是。”
容紫盯着阎雄,唇边漾出些许笑意。
“好。”
对自己而言,能去趟晋州,再好不过。
***
转日,叶添与宅邸内犯愁。
侍从一脚踏进了屋,盯着满地团纸,愣在一处。
“叶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叶添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提着笔,与桌案前来回踱步。
想着给夏念白书一封信要银子,可这信若是落到了阎雄手里,自己就穿了帮。
若是写的隐晦些,也难免给人瞧出心思。
可要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带着大队匪寇回晋安拿银子,怕是还未到城门,就给当成流寇进犯,当场剿杀了。
只怪自己分身乏术,要是王九在,也能通风报信不是。
正想着,抬眼瞧见侍从愣在原地,叶添也给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傻站着作甚?”
“叶大人,倒是你,提笔对着一页纸发呆,写也不写便揉皱了扔掉,当真叫人费解。”
叶添心头乱码一样,懒得与其多费口舌,
“你来又有何事?莫非徽王要见我?”
“那倒不是。”侍从蹲在地上收拾着纸团,“不过,却是有个乞丐,指着名儿的要见大人。”
“乞丐?”叶添眼神疑惑:“未料我叶添竟这样有名气,连灵州的乞丐都慕名而来。”
侍从手一抖,掉了个纸团,
“那乞丐看上去并非灵州人士,满嘴的北方口音,一大早晨到了寨子前,死活说自己是什么大平使者。大人你说那乞丐浑身脏的跟个什么似的,哪有个当官儿的样子。看守的士兵都懒得理他,便想着给打出去,未料那乞丐竟有两下子,拿了一把破剑,舞弄起来有板有眼的,任谁也制不了他。“侍从低着头,浑然未觉一边哆嗦的叶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