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好多天,大部分时间都在yīn暗cháo湿的森林中度过,那股子来自真菌苔藓和朽木的味道似乎无时无刻都不环绕着大家,跑哪都满鼻子那股腐臭,怎么都无法远离……现在好了!
高空特有的凉慡微风里红云老太太贪婪地深吸了好几口气,她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镇里的风这么奢侈,仔细闻还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一丝丝清甜的花香。
“嘿嘿,可算回家了!”绿华摘下被泥尘沾脏的头盔,从兜中掏出灵魂蛋放开,一条虎虎生威的碧绿大蜈蚣出现在他身边,现在的灵魂蜈蚣锐气十足,比以前威武许多,但无形中也多了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刘哲眯着眼睛往四周看,秋天特有的澄净阳光透过榕树树冠斑驳地洒落在粗壮雄伟的枝gān间,偶尔有金huáng色落叶在风中翻飞洒落到色彩斑斓的画卷里。都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但无论镇里怎么改变,看多少次,大家却怎么也都看不够。
大家都发现了镇里与离开之前的些许不同,因为现在远远近近不少平台上都能看到风格各异的小院落,一座座造型jīng致的小屋挺立在绿树芳糙环绕中,给这棵金秋中的巨树添上一丝生活气息,刘哲很喜欢这种感觉,从那些细致入微的装饰都能看到主人对自己小小院子的用心和喜爱。
以前刘哲一直觉得作为网游的永恒荣光中没有‘背景音乐’是一大败笔,但在这一刻听到远处传来的细碎jiāo谈声、微风chuī拂过花糙树叶的声音和广场灯柱上悬挂风铃清脆而悦耳的清鸣时他才发现属于自然和生活特有的安静和喧嚣,不用婉转悠扬来刻意修饰,只取纯粹和自然,只要侧耳倾听就能感受到发自每个人内心的喜悦和希望。
“希望我的乌鸦没事……”布丁猫蹲在地上颤颤巍巍拨开怀中簌簌脱落的泥壳……“噫!!!”低声惊呼。
“怎么了?”刘哲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死了?好在白阶亡灵怪现在也不算多稀奇,改天再帮你弄你个更好的!”他才不承认他是心虚,担心自己用泥封住乌鸦把骸骨乌鸦给憋死了。
“没道理啊,我记得你‘打包’那会儿还挺jīng神的,”穆宁把沾着树叶的油腻头发划拉向一边,伸脚拨弄了几下地上散成一堆的枯骨,隐约还能看到胸腔骨骼中那一抹荧光似的白色雾气:“……这不还挺好的么?”死气没散就是没死翘翘。
“我就一感叹,也没说不好啊。”布丁猫吐舌头用戴着钢甲手套的手把枯骨拢成一堆,枯骨半点反应都没。“够呛,连组合的力气都没了,我还想把它送乌娜当礼物的……”
亡灵乌鸦本来被布丁猫拿布条五花大绑揣在腰间,后来刘哲嫌弃味道太大,私自用泥给裹成了‘叫花鸦’,本来依旧给布丁猫揣在挎包里,结果几天裹成濒死的休眠状态,布丁猫gān脆揣腰包里带了回来。
“……我还是感觉要不好。”布丁猫又拨弄了几下,带腐臭味的枯骨一动不动。
“人亡灵巫师都是把宝宝搞濒死再揣腰包的,我打包票这样没事,”穆宁摸了摸鼻子:“就是得放墓地多休息休息,最好还能去搞点死气浓郁的东西给它补补……”
布丁猫觉得实在可惜,费这么大心思绑架回来的‘宠物’本来想送乌娜的,现在这副枯骨怂样是拿不出手了,丢肯定舍不得,但接下来怎么处理也是问题。她随便掏出个小皮口袋将骸骨一股脑都拨拉进去,拉紧袋口回家。
出门N多天就没正经洗过一次澡,五壮士的造型和身上的味道理所当然受到了镇里其他人错愕目光的洗礼,布丁猫脸皮薄,顶了钢盔就往自己家里冲,穆宁跟刘哲还有俩侍从只能腆着脸进旅馆。圣光蘑菇早就到手,哥俩觉得构筑爱巢也得早点提上日程了。
“我去!兄弟身上这股味……绝了!”刚进门一冒冒失失的男玩家就差点撞穆宁身上,闻到穆宁他们身上那股朽木和真菌混合的腐臭气息差点吐出来,捂着胃落荒而逃!咱镇好歹鸟语花香风景怡人,哪里来的这号人?
穆宁和刘哲给人说得老脸一红,也赶紧埋头往自己房间里扎。
一个温暖的热水澡和一件gān慡柔软的布衣短裤让哥俩重获新生,喝着金大妈给的ròu粥跟猫咪一样懒洋洋窝在旅店新添的皮靠垫沙发里,舒服得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