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难道,要为了他来抛弃叔叔吗?”谢素云已经被安妮带到另一个宫殿休息了,所以奥卡斯说话,也就没有了顾忌。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谢素云突然介入他和贺阳生活的憎恶——
直到现在,他耳畔都能回响起贺阳四岁那年到处尖利哭叫着找妈妈的撕心裂肺刺耳嗓音,他不明白,为什么都这样了,贺阳还可以为了谢素云毫不犹豫的和他分chuáng……
难道这真的是血脉相连,骨ròu亲qíng吗?
就算他对贺阳再怎么好,再怎么付出,也追赶不上……谢素云轻而易举的几句话,随随便便的哭上几声,就能将他的贺阳从他身畔夺走。
奥卡斯突然间有了种,别人给了他一棵不要的小树苗,他费尽心血倾注jīng力灌溉,好不容易将小树苗养大了,眼看就要长成参天巨木了,给他树苗的人,却又要来把树苗要回去,而树苗也愿意跟那个人走的感觉……
“奥卡斯叔叔,我和您分chuáng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和我妈妈没有任何关系。”奥卡斯的声音很冷静,而贺阳的人却远比他还要冷静得多:“而且,不管她做过什么,她毕竟还是我的妈妈。”
在知道了一些事qíng之后,他依然感恩奥卡斯前世对他的养育之恩,依然敬重他,依然希望他好好的,依然将他视作长辈……
但要他再像过去那样毫无芥蒂的同他亲近却是不可能了。
奥卡斯怒极反笑,不敢置信:“她毕竟是你的妈妈,你拿她当妈妈来爱她,她有爱过你?她有把你放在心目当中的第一位吗?除了,她自己出事要和贺达闹离婚,无处可去,她什么时候想过你,想要来看你过?”
他不明白这样一个毫无可取之处的女人——
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将他在贺阳心里打败,难道就凭借那点可笑的微薄的血缘吗?
“我妈妈她是个Omega又是个女人,她现在打算和贺达离婚,除了我,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贺阳也知道,在谢素云心目当中他的地位或许重不到哪里去。
但谢素云好歹是真心为他好的——
至少,也不会害他,不是吗?
“那我呢?我除了你,又还有什么?”奥卡斯盛怒之下,几乎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不能接受贺阳脱离他的掌控:“我除了你,也已经一无所有了。”
除了贺阳,他的感qíng生活一片空白,再无一人能够撬开他的心门。
贺阳不可置信的定定看着他。
奥卡斯的话出口后,自己也觉失言,遂也直直与贺阳对视着,再不说话。两人相对两无言好一会儿,贺阳遂垂眸,别开视线,道:“叔叔,你别开玩笑了。”
刚才那一秒,看着奥卡斯认真而执着的疯狂眼神……贺阳差点就信了他的话。
但奥卡斯,又怎么可能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呢?
奥卡斯半晌说不出话来。
贺阳觉得气氛古怪,随口找了个理由就盾了。奥卡斯坐在轮椅上,落寞的摸着自己的残腿,看着贺阳远去的背影,许久才用轻得近乎听不到声音,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38章
贺阳倔起来,连九头牛都拉不住,饶是奥卡斯费劲唇舌也是改变不了他要分chuáng的决心。奥卡斯没可奈何,只得接受这个现实。
于是,这个夜晚便成了自贺阳重生以来,他们分开睡的第一个晚上。
奥卡斯躺在冰冷的chuáng上,感知不到身侧熟悉的温度,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而贺阳,躺在谢素云身侧,嗅着她十分陌生的女xing馨香,也觉难以适应至极。
但他们却都得qiáng迫自己享受习惯这种分离。
贺阳很快帮谢素云向贺达提jiāo了离婚申请,贺达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不想离婚,一接到离婚协议就要求进宫见谢素云,但贺阳却拒绝了他入宫的请求。
他知道谢素云xing子软,容易摇摆不定——
这回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和贺达一刀两断,贺阳不想看她再被劝回去。
贺达怒极,贺阳本就与他不甚亲近,要是没了谢素云,他以后只怕便是再不好找贺阳说话了,就直接找到了贺鲲那里:“父亲,您说,这天下哪有帝国皇后的父母离婚的道理啊?这皇后被陛下教得当真是不知所谓,半点也不将咱们贺家放在心上了……忒不懂事了,他教唆他母亲和我离婚,您说……他这不是要和我们贺家划清界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