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连忙往后,他黑布覆面,眼见苏锦没有趁胜追击,解下腰间弯刀,发出一声长啸。
堂屋内蓦然蹿出另外二人,弯刀夜行衣,苏锦皱眉,长剑横在身前,感觉心跳如雷,却又不得不上。他不合时宜地,突然想起谢凌说过的话。
“眼要快,手要稳,心要狠。不要以为师兄弟们同你切磋,其他江湖中人就也是如此,仁慈的剑从来都活不长。与人jiāo手之时,心无杂念,人剑合一,切忌留qíng——”
说时迟那时快,苏锦蓦然退后一步,剑刃与刀锋击在一起。他顺势闪开另一把弯刀,灵光乍现地将剑送了出去。
却是以小博大,直指一人腋下,改刺为削。不易本是极锋利的兵刃,寒气bī人地指过去,剑气瞬间割破了衣衫。那人只觉前胸一冷,一道红痕在黑衣上显出来,顿时血迹蔓延开,还没容他做出反应,一道白光闪过,竟是透胸而出,破了心口。
苏锦似乎也没料到这一剑要了人命,一时分了心神。余下两个对手杀红了眼,合力朝他后心砍去,弯刀眼看便要顷刻间报仇雪恨——
忽然一前一后两声破空,那黑衣人纷纷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跪在了地上,膝盖汩汩流血。
惨叫声让苏锦瞬间清明,他拔剑站定,举目四望,突然看见了高墙上坐着的唐青崖。
“还好我赶来及时。”他说着,身轻如燕地跳了下来,从那两个人膝上拔下漆黑的暗器,再往刺客身上蹭了蹭擦gān血迹,又是一阵鬼哭láng嚎。
唐青崖表qíng语气无一不鄙视道:“怕痛学什么做刺客,上门送死。”
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苏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被他径直无视。索xing还剑入鞘,站在旁边静默地听。
见那刺客不答,唐青崖顿时也懒得好整以暇,一脚踩上其中一人的胸口,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苏锦道:“搜一下另一个的身,把那些毒啊暗器啊都拿出来扔了,再把手脚捆在一起,防止他畏罪自裁。”
将这些做完,他把那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刺客往旁边一扔,对唐青崖道:“成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这人仿佛终于有了点gān正事的自觉,雪亮的刀刃直bī那黑衣人的眼睛,他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却十分有让人胆寒的气质:
“咱们玩个游戏。从现在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我若满意了,自然好好送你上路;要是不满意或者你不回答呢,我挖你一只眼睛,再不满意,便依次废掉你手脚。你骨头硬,我偏不让你死得痛快。”
苏锦背后一凉,仿佛即将和他签不平等条约的不是那倒霉的黑衣人而是自己。他惊异地看向唐青崖,只觉自己从没看透过这个人。
说完这话,唐青崖转头看了苏锦一眼,笑道:“我可都是为你好啊。”
苏锦装作没听见似的别过头了。
见他默许了,唐青崖不客气地一把拉下黑衣人的面罩,冷声道:“那就开始了。何人差遣你们来?”
那黑衣人长得十分符合凶神恶煞的标准,脸颊有一道长疤,唐青崖见到他的容貌时皱了下眉,却见那人冷笑一声,什么也不说。
唐青崖并未bī问,安静地等了一会儿,见那人嘴巴紧,立即手起刀落,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左眼!一颗带血的眼珠滚落在地,唐青崖瞥了一眼,对着哀嚎的那人淡淡道:“我没有同你开玩笑,你最好配合点。”
没见过此种世面的苏锦忍不住提醒道:“差不多得了。”
唐青崖没听他的,自顾自道:“你们来是为了取人xing命,还是抢劫财物?”
刀刀致命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苏锦刚要打断他,却见唐青崖一歪头,又毫不留qíng地剜下了那人的右眼。血腥惨烈的场景让他紧紧地闭上了眼,正要出声制止,在一片哀嚎中,旁边那个却大声喊道:
“少侠,少侠饶命!我们本是拿钱办事,来此处找一本心法……并非有意害人,雇主说见活口不能留,故而和您这位、这位朋友动了手!少侠饶命啊!”
唐青崖不语,转向苏锦道:“你信么?”
苏锦无暇理他,径直问:“你们可曾伤人?”
那人忙道:“我们昨夜到此,内堂一片混乱,无人看守。找不到雇主要的东西便打算等到白天,看是否会回来。错把您当做此间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