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哗啦啦下着,大huáng身上的衣服早被浇透了,两只袖子都被他挽到肩膀上,裤腿也一高一低地拉到大腿上。虽然戴着一顶斗笠,但是脸上还是被到处飞溅的水珠打湿了,长长的睫毛上,俊挺的鼻梁上,到处都是晶莹透亮的小水珠。
“看什么?”大huáng递了把稻糙过去,见高长好半天没接,疑惑地抬起头问道。
“没什么。”高长收回自己发直发愣的眼神,咳咳,他最近好像有点越来越经受不住美色的诱惑了,反正这会儿雨水大,大伙儿正忙呢,估计没人会主意他俩,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凑过头去亲了一口,就在大huáng的鼻梁上,刚刚就是那地儿,勾得他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成功偷了个香,高长一边感慨一边撤退,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大huáng长这么好看了……
却不想,刚一离开,就被大huáng用一只胳膊勾住了脖子,又结实又有力,钢钳一样,挣都挣不动,紧跟着,双唇就失陷了,然后是牙齿,口腔,甚至是深喉……要说呢,犬族的舌头就是长。
第76章
要说在这一场冰雹中损失最重的,还属白宝他们,听说停在村子外的那些车子,都被冰块砸得七零八落,车玻璃后视镜什么的就别说了,就连车盖,都被砸得坑坑洼洼,甚至连里头的零件都被砸出毛病来了。从前挺威风一个车队,就这么被七八分钟的冰雹,砸得灰头土脸。
还有他们储存的食盐,虽然抢救及时,但是也多少淋了雨,两天都不出太阳,这些盐不及时晒gān的话,就会越来越少,最后都化为盐水流走了。
不过对于这些食盐,白宝倒没有表现出多少心疼,他最担心的,是这一次海岸线到底会升高多少,每天,他们都要出去观望,有时候高长也会跟着去,他们站在山腰上往东边看,用望远镜就能看到白色的海làng。
镇上的人显然也都得到了风声,纷纷都往高处走,动物们也跟着搬家,不过它们的动作快,没两天时间,就都躲藏到了深山之中。
高长坐在解放车车顶上,眼睁睁看着那些làng花一天比一天近,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无力感让他沉默,村子里的人也很沉默,有人说要搬家,可是往哪儿搬,这个地方是他们好不容易修建好的,花费了多少时间jīng力,甚至付出过血的代价。
村里的老人说什么都不肯走,有些年轻人说是要走,可是真正等到要跨出院子的时候,又都下不了决心了,走出这个院子就能活吗?这个问题很沉重,压得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最终,谁也没走。
夜晚,大雨滂沱,村民们围坐在一起,火堆被无孔不入的冷风chuī得忽明忽暗。院子里的竹棚已经被重新搭建起来了,上面叠放着好几层糙片子,糙片子上压着大块的青石板,防止大风把稻糙和竹竿刮走。
这时候,大门上砰一声响,院子里面的人听到高长扯着嗓门喊:“开门。”几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连忙出去把院子的大门打开。
第一个进来的是高长,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手上提着水桶,白色的衣裤也变得乌黑,被雨水浇得贴在身上,进了院子之后,还哗啦啦淌着水。随后是大huáng,跟着他们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都回来了,个个都是带着斗笠拎着水桶,一身的láng狈。
高长走到火堆边,三两下把衣裤鞋子都脱了下来:“你们也都把衣裤扒了再出去,打光脚,穿个裤衩就得了。”
院子里一群将要出发的男人见他们这样,也都把衣服鞋子脱了放在屋里,然后戴上斗笠,提着水桶出去,等人都走完了,喵仔和辛巴也跟在后面出了院子。
这两天雨水下的急,猪壕里不断积水,他们只好用水桶往外头排水,别的位置打了水上来也没地儿倒,村口那边有条小溪,刚好那片的壕沟地势偏低,用水桶打水也方便,于是大家都在那片gān活。
“怎么样,高长,外头蛇多不?”自己男人要出村子去gān活,陈玉珍很不放心,刚刚他非要郑国锋穿着衣服鞋子出去,衣服就算不能挡雨,好歹能挡点风啊,穿着鞋子,万一有个毒蛇什么的,也能稍微挡一挡不是。男人们出去gān活,女人们个个都跟着担心,这会子陈玉珍问起,大家也都跟着听。
“放心吧,有喵仔它们在,出不了事。”高长接过何韵递过来的两张薄毯,抖开后一张披在大huáng身上,另一张自己裹着。这薄毯也是用蚕丝做的,跟蚕丝被差不多,里面薄薄的几层蚕丝,外头用绸布包裹着,然后踩着fèng纫机一圈一圈走线,裹在身上又软又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