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也挽成了紧致的螺髻,用红色的绣花锦帕包着,鬓边只cha两朵红色的绢花,既不失喜气又方便出行,仅有的几样首饰全部包起来塞在衣服里,等到家门口换装的时候再戴上,以免被人讥笑寒酸。
长生又细细检查了一遍行礼,姝儿亲手包了一包她最喜欢吃的点心带过来,让他们路上吃,长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真想带着一起去,好让自己走的心安,也不必急着回来,可是人家亲爹在堂,自己现在只是婶婶的身份,再怎么对姝儿真心,也越不过她爹去,再说,以明澈的xing子,又出了陆奶娘的事,越发防备心疼的紧,也确实没有什么不放心,就对姝儿叮咛了又叮咛,这才略放心了。
她和舅舅、大哥一边喝着茶,一边期待回家的qíng形,心qíng明媚而兴奋,似乎从她进入谢家,从没这么开心过,只等待明净备好马车之后来叫他们,真的是万事俱备只待出行了。
按说备车也只是去看看,自有下人去备,可是明澈去了几乎半个时辰也不见回来,让长生心里慌慌的,可别有什么事去不了,又觉得不可能,暗笑自己是归乡心太急。
又等了半个时辰,看看已经辰时了(上午九点),太阳高照,还不见明净回来,也不派墨儿来说一声,长生真的急了起来,不过面上镇定罢了,想去催又怕是老夫人要对他jiāo待什么,自己催来催去倒落人话柄,只好耐下xing子等着,王chūn发见她有些毛躁,心下也有些着急,却是一个外客不好去催,只好拣一些长生素日听不到的家乡趣事说来转移她的心思。
又过了一会,千盼万盼,却是墨儿来了,明净并没来,看到墨儿神色中似有无奈,长生心里一乱,难道有事走不了啦?
果真怕什么就是什么,墨儿朝长生行礼道:“三夫人,爷派我来对夫人说一声走不了啦,他这会脱不开身,怕夫人着急,才派小的来说,还让三夫人勿急,不是什么祸事。”
长生“啊”了一声,心里顿时凉透了,只待出发了,又说不走了,还有被这更让人失望的事吗?真希望只是明净和自己开玩笑。不过好在不是什么祸事,倒让人放下心来,现在真有祸事,她可是谢家妇,再无法置身事外了。
王chūn发和周安生也失望极了,带姑娘女婿一起归宁,多荣耀的事,偏偏出了差子。
墨儿是个机灵人,又一向敬爱长生,就不忍地劝道:“不过是本来说好大爷一两个月后迎娶安阳郡主,不知为什么,淮安王府突派人传话,说是皇上现在要让大爷三天内迎娶郡主进门,谢家现在是白丁,自然不能把郡主迎进谢宅,就在京中另赐下郡主府成亲,淮安王府已经紧急派人去收拾了,谢家这边也要派人去,家里再没人手,虽然大爷不想误了三夫人归宁,但事出紧急三爷不好再走,老夫人也不让走,只好拖下来啦,具体qíng况还要等三爷回来才知道,三夫人心勿急,等三爷回来再做打算吧!”
长生一愣,不是说先给明澈赐下官位或者恢复谢家爵位之后再迎娶安阳郡主吗?哪有没赐下官位先娶郡主?谢家虽是百年世家,但现在爵位官位全无,仅是中等人家的生活,这不是让明澈以白丁身份尚主吗?哪有这样的事呀?真太失了宗室体统了,这位新皇上做事可真不管不顾呀,难怪人说李唐皇室有异族血统不太拘礼法。
不管如何,谢家现在已经没有几个能用的主子,三天这内迎娶郡主,要多忙乱有多忙乱,自己做为谢家现在唯一的媳妇,怎么也无法脱开身了,就是明澈让她们走,这种qíng况怎么只顾自己归宁?且看明净回来如何说。
只是qiáng留了舅舅和大哥数日,就是为了跟他们一起走,临了却走不了,长生歉疚地看向他们,王chūn发是个厚道明白人,笑着说:“女子出嫁从夫,何况这是夫家的大事,归宁迟早都可,现在正值暑天,长途跋涉也怕你身子不适,等天凉些也好,你只管好好帮忙便是,等三爷回来,我们辞了行自离去便是,你在这里过得好,你爹娘也是高兴的,不一定要这么快归宁的!”
长生心有泪意,面上却笑着说舅舅把她嫁出去就不管了,周安生想得却是另一回事。
谢家大爷尚了郡主,听说淮安王极受皇上敬爱,皇上不赏个官也要赐个爵,自己的妹夫就是郡马的亲弟弟了,谢家本就是百年世家,妹夫以后还能没有官做,对周家的荣耀和子弟的前程都有莫大的好处呀!弟弟周良生,品貌才华都是极好,就是没有帮衬才埋没在乡间,有亲姐夫帮衬,以后再考个功名,做个小官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周家以后就是官家了,这可是光宗耀祖改换门庭的大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