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先是一喜,后来却似有失落之意,淡淡地说:“安阳居然肯为大哥改变自己,真有贤妻的作派,大哥一定对她由恩生爱伉俪qíng深吧?
本来我们一直等大哥回来,有那么多事要问他,安阳如果不说后天上门,你肯定明天就要去的,她还不是担心你去了打扰她们夫妻团聚才故意如此安排,难怪人说小别胜新婚呢。”
说完又察觉自己的神色和语气有些不对,当即掩饰地说:“我也是真心替姝儿高兴,只有他们夫妻和乐,安阳才会善待姝儿,能得到嫡母的疼爱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夫妻和睦才能家宅安宁,谢家再经不起什么风làng了,对吧,驸马爷?”
明净心下已经生疑,却不想让长生心中不安,就故作不知的样子笑着说:“公主说的都有理,我也替大哥和安阳高兴,没想到她那么一个骄纵跋扈的人居然肯心甘qíng愿地做大哥的贤妻,可见世上原本就是一物降一物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再怎么会降人,也比不上我家娘子会降我!”
长生媚眼横生地白了他一眼,却抱着肚子哎哟起来:“这个坏东西大概知道我准备骂你,又踢我了!”明净立即惊喜地把耳朵贴上去,兴奋的都忘了刚才的话题。
明澈离京这么长时间,他和明净有许多正事要做,之前一直是信件往来,却不曾见面详谈,长生以为他一回来就会忍不住见见明净问一些qíng况,谁知他却非常沉得住气。
只在第二天派砚儿来磕了头,送上了带回来的土仪,说了一些在武威的qíng形,自己根本没有露面,一付久不归家专心陪爱妻的样子。
长生既为姐姐难受,也理解明澈的良苦用心。他这一生已经与安阳绑定了,他只能好好与安阳相处,这辈子才能有安生的日子。
他也不年轻了,这些年一直离家在外,qíng深意重的发妻留下年幼的女儿早逝,又卷入了太子和秦王夺嫡之中深受牵连,一直过着殚jīng竭虑日夜忧心的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才安稳了,安阳又一心一意地对他,他怎能不珍惜?他也应该珍惜,哪怕是做戏,他也要用心地演一辈子的。
明净也着急想尽快与明澈见面详谈,却还是理智地忍住了。大哥是个做事深思熟虑的人,能这么做就有他的道理,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在乎多等一天。
还好,明澈又派人传话,说接风宴设在晚上,其他客人可能半下午才来,到时人多口杂也不好说什么,让明净和长生上午就过去,一家人提前聚聚,也能说说知心话。
第二天上午巳时二刻(上午九点半左右),明净就和长生到了郡主府,锦姝也从宫里回来了,她又长高了一点,看见长生非常高兴。
明澈比以前黑瘦了一些,剑眉还是一样的英挺,眼神也越发深邃,五官如同雕塑,整个人有一种风霜和岁月磨砺后光芒,却没有私毫衰颓之态,那种魅力岂是那些不谙世事养尊处优的少年贵公子可比的,难怪安阳被他迷得死心踏地。
长生心想,姐姐刚穿过来面对全然陌生的世界,娘家只有一个冷漠刻薄的嫡母,没多久就嫁了,这个男人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又处处体贴维护她这个新婚的妻子,她也是一样爱这个男人的吧?
而安阳夫妻久别重逢恩爱qíng深,脸色红润光彩照人,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越发添了少妇的风qíng和妩媚,说话间不时瞟明澈一眼,满满的qíng意藏都藏不住。
长生努力掩饰住心酸,相互见礼寒喧落座后,明澈和明净就去了书房说话,她虽然有很重要的事qíng想和他们兄弟俩一起商谈,却也知道这些事必须瞒着安阳,她不能一起跟着去。
想到来之前和明净商量好,由她出面牵制安阳,不要打扰他们说正事,就戏谑地说:“到底还是郡马爷好,这回来没几天,妹妹就象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瞧这面若桃花水灵滋润的样子,郡马怕是一辈子都想围着妹妹打转呢!”
安阳听的又羞又喜,跺脚不依,焉然一付受尽丈夫宠爱的小女人模样,再不见了以前的张狂刻薄无知。
长生想和锦姝独处一会,就掩嘴而笑:“郡马离家在外,没有妹妹照料,怕是吃不香睡不好吧,我看都瘦了一圈,中午妹妹都安排了什么好吃的?我们倒无所谓,可一定要合郡马的口味,给他好好补补,那些奴才知不知道郡马的口味?”
安阳急了,立即让姝儿陪长生坐着说话,就带人去厨房查看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