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知道。” 简芷一扭身子,纵使是月光下,也看到他的脸层层涨红。
“真的是被撵出来的,为了什么?”我惊讶,文兰还真是厉害。
“文兰说我‘要装出去装,等清醒了再进来’” 简芷有些沮丧,“我装醉酒就那么不像吗?一点都不像?”
“像,谁说不像,很像。”我点头,越发的想笑。
“殿下,你好人做到底,去帮我说说,让文兰把门打开吧。” 简芷央求我。
“你能不能有点男子汉的气概,去,走过去,用力一脚就把门踹开,告诉她,这是你家,以后你是她丈夫,是她的天是她的地,你让她站着她不能坐着你让她走她不能留让她吃饭她不能喝水让她写一她就不能写二,去,趁着今天,给你媳妇立上规矩。” 睿思糗他,故意推他回去。
“饶了他吧,我看你这话反过来才合适。”文彬终于忍不住cha了一句,“这会咱们不帮他,我瞧他一准在外面站到酒醒。”
“我不信。” 睿思说。
“那,打赌吧。” 文彬说,“我赌他不敢闯进去。”
“那我赌他敢好了,” 睿思说。
“我cha花,赌文彬赢。”我大笑,转而问逸如,“你呢?”
“我放弃,”逸如笑得也厉害,“我做见证人就好,谁赢了吃谁的。”
“逸如你学坏了,”我跺脚,“为了我们能赢,我决定回家去,明天再来看个究竟。”
“好主意。”其他几个一致通过,留下简芷咬牙切齿,大呼自己jiāo的全是损友。
走出后院,陈风白就安静的站在月光下,见我们出来,便笑说:“里面太吵,刚才看你高兴,也没打扰你。”
“今天是有些忘形了。”我也笑,心里既有些如释重负,又有隐隐的不安,不过放在脸上的,却是一片风清月淡,转对逸如几人说,“今儿就此散了,都各自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车中沉默,快到公主府的时候,陈风白才忽然说:“这是生我的气了,因为我没一直呆在你身边?”
“不算是”,我看向他,“这样的热闹不是人人都喜欢,那些人你也不熟悉,觉得不适应也很正常,只是我们是夫妻,你离开该告诉我的,你也可以要求我陪你离开,总之,不该是丢下我,一个人走开了。”
陈风白一直没有再说话,直到我们回到公主府门前,下车的时候,照例还是他先跳下去,转而伸手扶我,只是我还来不及扶住他的手,眼前就是一花,身边有从人硬压下的惊呼,陈风白已经径自抱了我下车,大步走进府中。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解。
“道歉。”他回答得简练,“很多事qíng我不懂得,你教了我很多。”
“那也不用这样,很多人在看。”我大窘。
“怕什么,大不了下次我背你。”他一笑,安抚我,“我们是夫妻,还怕他们看不成?”
我无语,仰头看天,远处墙头,什么东西的影子,一闪而逝。
第37
自从大婚之后,我就绝少进宫了,以前总听说,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我想,那肯定说的只是最普通家庭的父子。
一切还是从在皇后的寝宫里看到了那道遗诏后开始,我再见到父皇的时候,就总是觉得不自在,仿佛父皇的眼中,时刻都闪烁着怀疑甚至是厌恶的光芒一般。皇后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想到她,我就浑身不舒服。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东厂的密探时时的窥探我的府邸,这种疑虑,在简芷新婚当夜,我回到府邸中时,达到了顶峰。
那天夜里,我睡梦惊魂,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只听见阵阵的杀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仿佛被胶水粘住了一般的,怎么用力也睁不开,但是心里仿佛另有一双眼睛,看到了四周弥散的血水,红的,好红,我想躲开,但是身子也像被定住了一般,不能移动。
后来就是父皇自远处走了过来,我很害怕,大声的叫他,希望他拉我起来,离这个地方越远越好,父皇听到我的声音后,果然一步步走了过来,紧张的心qíng一阵放松,我等着父皇拉我,然而,再抬头,看到的,却是父皇手中雪亮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