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中回到家,我一直在反复想父皇的话,父皇说,倚重陈风白,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是自家人……父皇说,陈风白的能力卓然,如果能好好为朝廷效力,一定是栋梁之才,父皇说……
父皇说了很多,我们父女之间,似乎有好久没有这样的说过话,聊过天,我没有想到,我的婚姻,父皇会给出这样的解释,我对逸如和睿思始终的保留,是因为轻慢吗?我们太熟悉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cao纵他们的喜怒,控制他们的qíng感,所以,我在心底轻慢他们?
而我爱上陈风白,是因为他不是我能全然cao纵和控制的,甚至,他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和影响我,因为从心底景仰qiáng者,所以我才会爱上他,在不知不觉间?
想得太出神,马车什么时候停在了府门口我都不知道,只是,当帘子被乍然掀起时,惊了一下。
陈风白站在车前,神色略有担忧,“怎么了?出了什么事qíng吗?”见我看他,才轻声问我。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我笑笑,最近很容易疲倦,回过神来,就觉得浑身筋骨酸痛。
“那下车吧,回去躺躺。”他也笑,伸手扶我,却不等我迈步下车,就轻轻把我抱了下来。
长街上一时似乎寂静无声,我有些炯,推他,“在街上呢。”
“管他们。”陈风白笑意更深,不过没有继续,而是放我下来,携了我的手,缓步进府。
他的马还在外面,进门时,我无意间回头才看到,父皇朝下得早,我是吃过晚饭才自宫中回来的,他怎么也回来的如此晚。
“下了朝回家,意外的遇到了一个打秋风的人,”陈风白却先开口,“你都猜不到,先前我进京城赶考,楼下住一个年轻人,姓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好像走对面时点过头,今天当街拦了我,说是我的乡邻,硬是要请我喝一杯。”
“那你同意了?”我一愣,以前只听说什么打秋风,但是我也没什么会打秋风的亲戚,这场面,倒没见识过。
“人家说是我的乡邻,街上那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扭头就走,知道的人说这人是要打秋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一登龙门,从此六亲不认呢。”陈风白笑着摇头,“这不,被拖住了,这时才回来,一到家门口,就瞧见你的车停着,我还纳闷,这车怎么停在正门不走了,过来一看,吓了我一跳,你这么坐在车里发呆,我还以为你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呢。”
“父皇不知道多宝贝我,怎么会受委屈。”我嗔他,父皇的言犹在耳,心中的刺有了融化的迹象,心qíng大好。
“是呀,皇上宝贝你,连带爱屋及乌,这些日子,谁不说,我陈风白因为娶了好老婆,官运亨通,扶摇直上。”他说得漫不经心。
“那怎么办?你偏偏娶了我,父皇可说了,我嫁的人不能那么不长进,所以,还就是要你升迁。”我歪着头,故意这样说。
“你呀!”陈风白却一叹,刮了我的鼻子一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就会瞪着眼睛气人,幸好,我不上你的当。”
因为随时可能开战,加上南方用兵一直没停,陈风白更加忙碌,我也乐得做个“闲”妻,只是,忙碌的不止他一个人,我开始觉得,生活很无趣。
文兰成亲后不久,就同简芷搬到了一处小小的府第,那是简芷到任后,朝廷分配给他的私宅,院落不是很大,布置也没有公主府景致奢华,不过胜在清幽,院子里有几棵苍翠的大树,带来一片浓密的树yīn。
文兰比起过去丰盈了一些,这天因为收到文芝的家书,请了我过去同看。
书信不过寥寥几句,说自己在瓦剌一切都好,请不要牵挂之类的话,我去时,文兰已经颠倒的看了几回,只觉得内容客气,不像姐妹间言语贴心亲近。
“她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也难为她了,你不要多想。”我看了一回,也觉得言语生涩,不大像她平时行文的风格,只是,我们的人几次回说,文芝人在瓦剌深宫,接近不易,究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也难推断,不过,此时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还是早日想办法,接她回来才是正事。
一边安慰文兰,不想文兰已经想到了关键,“殿下,你说,是不是他们已经把姐姐害了,现在让人模仿姐姐的笔迹,来哄骗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