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听罢愧疚不已,原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方隐瞒了遇到qiáng盗的事qíng,加上小孩的伤实在是太重了,让夫妻俩都有些手忙脚乱,便忘记了让人先传个信儿到谭家。
接着如翠也过来见礼,顺便与大表哥见个脸面。谭家大表哥是个稳重的男人,生得一脸憨厚相,但却不是真的憨厚,和他说了几句话后,应对得体,给人一种大家族弟子的风范。
对于这位表弟妹,谭寄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也客气地回了个礼,脸上挂着笑容,让人猜不出心中的想法。如翠姑娘知道谭家表哥审度的目光,这种目光比镇国公府那种鄙夷的好多了,所以笑盈盈地应对,进退得体,倒让谭家表哥好生意外。原本以为一个丫环出身的女子,会有些小家子气,倒未想到会如此的淡定。
温良自然看出大表哥的惊讶,心中暗笑,他家丫环对谁都很淡定。
接下来的路上,多了位表哥陪行,添加了几分热闹。
如翠和两个丫环在马车里照顾着受伤的小孩,温良与谭寄川一起骑马前行,路上将他们行程滞后的原因同他说了。谭寄川初时听到他们在荣光寺遇到qiáng盗真是担心不已,听完表弟说寺里设陷阱、半夜激战与qiáng盗作战又觉得惊心动魄,最后听闻了那车里受伤的小孩救人的义举,也是嘘唏不已。
若是直接骑马奔驰,从宁城到平津一天时间都不用,但现在车上多了个伤患,所以行程拖得极慢。
一天后,他们抵达了一个小镇,在镇中打尖。
温良将仍昏迷中的小孩抱到客栈的chuáng上后,马上让人将镇里的大夫过来给小孩瞧瞧,因为小孩又开始发烧了。
如翠眉宇间有些忧虑,大夫的说法与宁城的一样,只要小孩还未醒,便没有脱离危险。
等大夫诊治完小孩后,如翠又让大夫去给温良瞧瞧。
“子修的病还没好?”谭寄川有点愣愣的。
如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好了,不过夫君原本就大病一场,这十多天急着赶路没有好好调养,加上这几天遇到太多事qíng,我担心他受不住。”然后用一种“温大人您真可怜又瘦了一圈显得更娇贵”的眼神瞅着某位被茶呛到正连连咳嗽的温某人。
谭寄川的表qíng更奇怪了,然后古怪地看了如翠姑娘一眼,在她带着丫环去厨房煎药顺利安排温良的吃食时,谭家表哥忍不住凑到他表弟身边,小声地感慨道:“子修啊,这位表弟妹似乎很好骗呢。”这种简单的xing子,怎么镇得住镇国公府里的那些jian滑又qiáng势的人呢?
瞧,都被狐狸一般的温某人骗得团团转,竟然还认为能在大冬天的骑了半天的马没有丝毫问题的某人还很病弱。
温良咳嗽了一声,很纯良地说道:“大表哥,她只是对我的事上心了点儿,其他时候……挺好的。”应该说是挺憋屈人的。
谭寄川虽然听出他的言意之外,但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位表弟妹绝对有过人之处,不然不会让狐狸一样狡猾狡猾的表弟赶在所有人面前将婚事定了。
在小镇里歇息一晚,第二天傍晚,他们准时抵达了平津。
平津是个颇具历史韵味的古城,也是大楚国境中部地区最大的城市,虽然天寒地冻的,但街上的人不少,也因已是大年二十八了,所以到城里采买年货的人不少。
谭家位于平津城的城东一条幽静的巷子,朱色的大门,门前有两尊巨大的石狻猊,不远处是一棵粗壮的老树,树上的叶子虽然掉了不少,但仍是十分青翠。
大门开着,有几个小厮候在那里,见到一队车马行来,小厮认出最前面骑在马上的大少爷,纷纷露出喜悦的表qíng,已有机灵的小厮赶紧跑回府里去同老爷夫人们报告大少爷带着表少爷一起回来了。
温良抬头看向谭府,他对这里的感qíng是极深的,连出生的镇国公府也比不上,生命中极难熬的一段日子也是在这里渡过的。可以说镇国公府给他的若只有痛苦,那么谭家带给他的便是家人一样的温暖感觉,虽然他知道这些皆是缘于母亲的关系。
温良深吸了口气,和谭寄川一起翻身下马。
刚下马便见到谭家大老爷带着两个兄弟出来,后头还有几个女眷匆忙跟着,皆是一脸喜悦地看着他。
“大舅父、二舅父、三舅父,子修回来了。”温良上前给几位长辈见礼,然后含笑地一一问候后头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