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儿。”沽月汐轻柔唤他,“人活在这世上,绝不可以失去自己的名字。”
他听得有些发懵,愣愣的坐在地上,幼小的身体在糙地上瑟瑟发抖,终于打了个大喷嚏!——“啊啼!”
大家笑起来,乐呵呵一片。
“杉儿,抱他进去洗个热水澡——”
华葛。
门突然被推开。林逸之诧异的望过去——他记得他应该吩咐过,谁都不能进来打搅他……
槐芗走进门来,身后带着侍卫的余音——“呀!你不能进去!不能……”
看来,她灵巧的身手没人能拦住——林逸之笑笑。
槐芗澄亮的眸子望着他,随之而笑,笑得绚烂,便雀跃的迎向林逸之,温顺的倚在他的膝盖边,披着一袭黑发仰头望着林逸之——这模样楚楚动人。
林逸之笑着伸手来抚她的发——滑柔如水。
侍卫跑进来,跪下,“……陛下,属下……没能拦住……”
又跑进来两名侍女——“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婢没能看好莲妃……”
莲妃,是林逸之的新妃子。有花之容,月之貌,水之姿,却是言无声。槐芗不会说话。
“罢了。”林逸之没有怒气,微微笑着,“你们下去吧,有莲妃在这里陪我。”
槐芗像个孩子,跪坐在地毯上,依偎着林逸之的膝盖——眼睛灵动,传达着无人能懂的信息。
一群人推下,门轻轻合上。林逸之抚了抚她的发,又开始重新批阅奏章。
槐芗倚着他,仰头看着眼前男子的侧面。他长得真好看……
她不懂宫中的规矩,她只知道一件事,林然说过,要时刻跟着他……这个男人,时刻跟着他,用尽所有力气,只愿他沦陷……
你说,我很美。你说……我独一无二,为何目光不流连于我?……
槐芗不懂。
林逸之对她宠,对她好,对她纵容……你可曾动心?可曾爱过?哪怕丝毫……哪怕瞬间……
林逸之感觉抱着自己膝盖的那双小手松了下来,他看向槐芗,美丽jīng致得像个娃娃,她完美无暇,此刻睡如夜莲,静谧无声。他喜欢她的安静。林逸之将槐芗轻轻抱起,她轻得不象话……
平放在一旁的卧榻上,金丝绒被,只有皇帝才能坐的位置,对她却例外。林逸之细心为她盖上毛毯,拨了拨她散在额前的发,他柔柔笑着。不管北岑送来这个礼物是何用心,他不得不承认,槐芗让他心中意外的宁静……很静。
他不需要娇人美玉,他需要一个让自己平静的地方,休憩的地方。槐芗,做到了。
但是,她真像个孩子……呵呵……
所以,林逸之一直,只当她是孩子一般的疼爱着。
手……很温暖……
睡梦中的槐芗牵扯住那只大手,不想它离开——林逸之无奈的就卧榻坐下,一只手仍她拽着不放。罢了,我也休息一会吧。
林逸之合上眼,将槐芗轻搂进怀,睡去——槐芗像只小猫,蜷缩在这个让她觉得分外安定温暖的角落,甜甜沉睡……
华葛国新妃为莲,受君宠爱,无人能及。
这消息铺天盖地蔓延开来——茶楼里一处角落,坐着两名女子与一个孩童。沽月汐面无表qíng,但是杉儿隐隐察觉到她的不快。
陛下……何时纳了新妃?……莲妃?……是什么人……
杉儿想不明白。
沽月汐慢饮下一口茶水,只觉得满口苦涩。——她为何要在意这些……该死!那个人,爱gān什么gān什么去!与我何gān……
心qíng相当糟糕。
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沽月汐,你真是没出息。不是早已决定要狠就狠个痛快么?你何必对他残留qíng意?!你以为人家会一直记着你?……可笑……
那个人,不过是利用了你,登上了王位——你还记挂什么!
……莲妃……哼!
自古君王多娇颜,一个岚后,一个莲妃……她不应该惊讶,不应该……她应该早已看透才对……对,我已经看透……我已经看透。他是他,我是我——我死是为他而死,我再生……要为我自己,绝不会再顾念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