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逍微微皱眉,赈灾事宜大部分都完毕了,他如今也算清闲,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被桑绿枝牵着鼻子走,不过是因为对方建议来这里,才勉qiáng答应了,毕竟他也想看看夏清语有什么好办法。
听见桑绿枝的话,夏清语才抬起头来,起身给他们让座,微笑道:“活人无数什么的,实是无稽之谈,我不过是摆个行医摊子,养家糊口罢了。桑姑娘从宋大人发病时就在他身边,不知如今可有什么见地?”
哼!想考我吗?桑绿枝心中冷笑,面上却淡然道:“先前听说娘子很是重视,把宋叔叔的病当做疫病了,我却不这样认为。宋叔叔年纪大了,素日里饮食不忌,方有此劫,偏生他之前跟随钦差队伍下江南,奔波劳碌,病了之后还要看各地进上的一些医案脉案,筛选疫病,更失于调理,才致有今日之祸,和疫病无关,他做的那些,不过是老人家谨慎罢了。”
夏清语皱眉道:“桑姑娘的父亲也是太医院院正,可说是家学渊源,诊病怎可如此武断?宋大人的病迁延不愈,即便先期不是疫病,后期也难说,正该严密防范细细梳理才是。”
“哦?倒不知夏娘子梳理出了什么?”桑绿枝冷笑,夏清语其实只是不满于她行医这种糙率态度,在现代时她就最讨厌那些仗着硕士博士学历自恃过高又马虎武断的年轻大夫,对那些人说话向来是犀利不留qíng面,这个桑绿枝,她虽然没什么好感,可因为对方是姑娘家,这还算是留面子了呢。
但桑绿枝当然不会这么想,她的声音都有些尖锐,眼前这个弃妇竟敢在陆云逍面前批评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待听夏清语顺着过往脉案一条条跟她分析时,她心中更是愤怒不耐到了极点,因打断夏清语,冷笑道:“娘子这些不过是老生常谈,我又怎可能不知道?这样吧,想来你心高气傲,是不服我的,既如此,不如咱们各自开方下针,看看谁能最后治好宋叔叔,如何?”
夏清语愣了,下意识的就问出一句:“你……还要和我打赌?”泥马这女人不会是被nüè狂吧?已经被打了一次脸,她还不吸取教训?被打脸很舒服吗?更何况,不是说那个病的半死不活的老头儿是她世叔吗?都病成那样儿了,随时能死的,她就不担心?还要利用病人和自己争这口气?真是世侄女儿吗?不是仇家的卧底?
第50章 再赌
不过再想一想这位桑姑娘在江家时对那位世jiāo老爷子的态度,夏清语也就不怎么怀疑了。倒是陆云逍险些喷了茶,目光默默注视着夏清语,暗道我只以为她是这世上最狠辣刁蛮的女人,却不料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如今她比起这位桑姑娘,竟是美好的了,奇怪,莫非太医院院正这个位子上的男人,生了女儿都是这样不争气吗?
夏清语察觉到他的目光,沉默扭过头去,心道你还看?不是你,这位桑姑娘怎么会一次一次冒着被打脸的风险和我打赌?人家看不出你那是恨之入骨的眼神儿,可不就当成咱们俩是余qíng未了呢?呸!你说这老天爷也真是爱玩人,越是相看两相厌的,还非要往一起凑,我倒是有心告诉那桑姑娘:这混蛋就是外表长得光鲜,或许朝廷里也算是栋梁,但对于咱们女人来说,丫就是个大杀器,凡是落到他手里的女人,就没有不受摧残的,你要回头是岸啊。可也得人家肯信啊。
正想着,便听桑绿枝悠悠笑道:“是啊,上一次我虽输的心服口服,可总想找机会再向夏娘子讨教一下,咱们赌注就仍如上回一般,如何?”
夏清语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上一次桑绿枝是输给了自己一百两银子,说起来这也是个白富美,估摸着离家的时候带了不少银票,一百两银子的赌注啊,算是大手笔了。但她转眼间又想起自己需要付出的筹码。
双眉微微一挑:这女人竟然还念念不忘把自己赶出江南,让自己永远不许回京城,多大仇啊?就非要断人的路。一念及此,夏清语生气了,暗道我收回先前想法,渣男配毒妇,天生一对,你不用回头是岸了,大胆的往前走吧。拥有渣男将会是你一生幸福地开始,我先在这里祝福你了。
这样想着,面上的笑容却越发和煦起来,摇头道:“桑姑娘。这样不好吧?”
陆云逍看见夏清语这个表qíng,下意识就觉着桑绿枝有些不妙,他倒也不是想袒护谁,反正两个女人他一个都看不顺眼,因只是淡淡道:“这是胡闹,宋太医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儿,你们两人同时用药,万一冲撞了怎么办?他的身子难道给你们做试验品?更何况,就算是慢慢好转起来了,是谁的药起作用?这有谁能说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