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人在一番折腾之后,案qíng也没有获得实质xing的进展,便照例盘问周围的人。当他们大刺刺的闯进慕容秋水的房间后,顿时就惊艳了。
他们再没想到,居然能在执行公差的时候,见到仰慕已久的温良辰。而且眼前这个没有化妆,一身纨素的温良辰,居然比舞台更柔美动人,更风qíng万种。直到慕容秋水连唤两声,那两名衙役方才醒过神来,清一清嗓子,端着架子开始发问了。
“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秋水。”
“哪里人士?”
“苏州人。”
“来洛阳gān吗?”
“自然是为了一睹温老板的风采。”慕容秋水的声音里含了一丝笑意。
“呃……你跟温老板很熟吗?”说着,拿眼去瞥温良辰。
这个问题不仅他们想知道,隔壁房间的四人也相当关心,忍不住侧耳倾听。却听慕容秋水避重就轻道:“我对温老板心仪已久,对她的戏如数家珍,应该算是比较熟的吧。”
杜凉夜闻言,皎白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微笑。
“隔壁死了人,知道是谁gān的吗?”
“不知道。”
“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没有。”
“那么温老板呢,”已然换了一付语气,“您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回二位官爷的话,”温良辰的声音温软动听,柔柔道:“我们一直在房里坐着,什么也没有看见,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紧接着两名衙役假公济私,缠着温良辰问了一些杂七杂八,与本案无关的问题,以满足自己的八卦好奇心,因知道她是杜大人请来的名优,倒也没怎么为难,就来转敲下一个房门,门打开一看,里面站在府台大人的千金小姐,遂非常识趣地告退而出。
这一桩无头公案算是落定了!
第九章(上)
晚饭是在宴宾楼吃的。
这是洛阳城最好的酒楼,位于洛阳府衙和凤翔客栈之间,可谓是得天独厚,占尽优势。
范大人一路东来,屡受刺客惊扰,虽说是有惊无险,但这一顿饭依旧丝毫不敢马虎。偌大的二楼只有他们一桌十来个人,楼梯口以及四面临窗的位置尽是带刀护卫,宴宾楼外十二名巡捕二人一组,分守着四面八方。酒席之上,当地官员们对这位清朝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极尽逢迎、阿谀之能事,好在杜凉夜自幼就听惯了此类言辞,方能做到充耳不闻。
酒足饭饱之后,再由众人一路护送范大人至府衙休息。夜间的安全隐患自然较白日更大些,她特意安排了几名得力下属夜间当值,然后才与父亲一道步出府衙大门。
其时新月初升,凉风徐来。杜大人酒至微醺,被这晚秋的凉风一chuī,顿时觉得身上清慡了许多,便挥退阶下等候多时的轿夫,顺着长街向北漫步而行。
杜凉夜随行一旁,沉默不语。
杜父边走边道:“凉夜,你回来这两天,我一直没得空儿跟你好好谈谈……”
杜凉夜心内惭愧,忙道:“对不起爹爹!我——”
杜父摆摆手,道:“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的,肯定是王爷又给你派了什么差事……凉夜,你可别怪我啰嗦,王爷是对咱们不薄,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成天打打杀杀的,我担心……”
杜凉夜最怕听这个,忙赔笑道:“爹,我的武功可是王爷专门请高手教的,没那么容易就死——”
“胡说八道!”杜父喝斥一声,瞪着女儿面露怒容。
杜凉夜自知失言,不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杜父无奈摇头,父女二人继续朝前走。
“说起来,这事也怪我,当年我要是态度坚决一点,不让你跟他去的话,或许——”
“爹,那是我自己的选择,”杜凉夜看着自己的父亲,语音清坚地道:“您别总是自责。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杜父侧目看她,苦笑道:“可你那个时候太小,还不明白,这条路对你来说,真正意味着什么?”
“我至今没有后悔过。”
“你不后悔?凉夜,你是不能后悔,也不敢后悔啊!王爷的手段朝野皆知……”他目露怜悯,话说得却是一针见血,毫不留qíng。他停顿一下,继而长叹道:“傻孩子,那是一条不归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