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憋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一有机会,车夫马上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小兄弟,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富家公子肯坐这样简陋的马车出行的……”
车夫尽量舒缓着自己的紧张qíng绪,这个冰冷的少年话不多,但却不让人讨厌,只是少年那双一眼望不到底的深邃眼眸却总让他觉得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特别的东西。
马蹄声依旧踢跶作响,阿九却眯细了双眼看向前方的密林,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血腥味,很淡,但足以说明问题,血的气息和清寒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死亡的yīn影。
“大哥您一直走,不要停,我去方便一下,一会就来。”阿九回头跟车夫打了个招呼,转眼就窜进了树林。
车夫一面笑着,轻轻一甩马鞭,“小兄弟,别走远了,这林子很容易迷路……”还未说完,已不见人影,车夫张着嘴愣了半晌。
阿九在林中飞跃,迎面而来的血腥气越来越重,密林深处,极其惨烈的战场,一个黑衣男子的长刀贯穿了对手的胸口,将那人钉在了身后的巨大杉树上,黑衣人俯躺在地,遍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以及血腥的尸体横布四周。
阿九俯下身子,用手指沾了沾地上已经gān涸的血迹,放在鼻端处轻轻嗅了嗅,她的目光突然被一具尸体毙命的伤口处吸引住了,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体,仔细检查那一具尸体,在尸体的身上来回翻拉着,她不断从尸体堆里寻找着类似伤口的尸体,一次次观察每一处毙命的位置,在连续检查了四、五具尸体后,阿九皱紧了眉头,努力回忆着什么。
待阿九走到趴卧在地的黑衣人面前时,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的脸,是他?!那个曾经在北漠皇宫偷取边城地图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有什么迹象,阿九将手指搭在他颈部,还有极微弱的跳动。
她按住那人背部,缓缓将一股jīng纯内力送入他体内,不消片刻,那人双眼睁开一线,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看到来人,微弱的翕动着嘴唇,“……救……救我……”
正在阿九犹豫的时候,林外传来车夫的呼唤声,她念头一转,抱起地上的人,轻点足尖,飞快的离开了密林。
耀眼的午后阳光透过开着的窗户照在chuáng上,战羽睁开眼睛就只看见白茫茫一片qiáng烈光芒,脑海里所能回忆起来的画面是林中激战的最后一幕,他奋力掷出手中的长刀,cha在一个人的背心……
他想转头,然而脖子痛的折断一般,他慢慢适应了qiáng烈的阳光,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一间简陋小屋,非常整洁,满屋弥漫着中药的味道,他想坐起来,但浑身疼得无法动弹,这才发现全身都缠着白色布条,敷满了疗伤药材。
眼前一暗,鼻尖传来一抹幽香,头顶上出现一个身影,晃眼的阳光照在那人身后,一时间看不清面容,来人没有说话,只是端了碗药送到他嘴边,战羽艰难的撑起身子,徒劳几次却无济于事,浑身的伤痕撕心裂肺的痛,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
没有任何提醒和征兆,来人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手中的药碗挨到他嘴边,饮牛般直灌入喉,他连反应都来不及,苦涩的药汁已在口中四散开来,呛得他剧烈的咳喘起来。
“不想死就喝下去。”低沉yīn柔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你为什么救……”他抬起头看向那人,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这一刹那,是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
眼前的这张脸仿佛是神的眷物,用如何jīng美的画工也无法描绘分毫,清俊的轮廓gān净利落,纯净淡定又英气bī人,如果不是那眼睛里的冰冷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这一幕足以让人惊艳。
“是你求我救你,如果你可以走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穿着男装的女子淡淡开口,话音里听不出任何qíng绪,还未等他说话,人已经离开房间。
阿九站在院中,手中把玩着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牌。在太阳光的照she下,玉牌上发出莹莹红光,格外的鲜艳夺目。玉牌的形状是一个正六边形,宽约三寸,它的正面凸现出一个“令”字,背面是用yīn纹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男人头像,就象印上去的一样。
“这是血玉令,武林至宝。”战羽靠在门框上,脸色很是苍白。
半个月前,秦无言死前吐露了血玉令的下落和一个惊天的秘密,羌努国有一只神秘的皇族禁军,人数不详,世世代代护卫弩族皇室,武功极为高qiáng,以一抵百。血玉令不仅是调动这只军队的虎符,里面更是藏有一部绝世神功《麒麟诀》,是当年逍遥散仙和无散真人合力所创,被奉为武林至宝,却在六国战乱时不甚遗失,却不曾想这部宝典记载在血玉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