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鬼影顿了顿,小心的瞄了眼阿九,看他面色未变,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北漠国君从未派出使臣出访烈国,却派出一队和亲使者出访荆国,以停战合议做偿,意yù迎娶荆国公主澹台清藜,只因北漠国君不知从何处得到荆国公主一幅画像,惊为天人,为了美人,yù与荆国修好,不料半路使臣全数失踪不说,还惹出了这档子事,只因死无对证,西林又一口咬定是北漠下的毒手,西林国君向北漠国君独孤洺野下了战书,倘若北漠国君不jiāo出凶手,并且给北漠合理的赔偿,两国必将兵戈相向。据我们一心阁的探子回报得知,西林二十万军队以集结在北漠边境,北漠却对此事毫不回应,军队反而集结在衢壁峡一带,此事有些不同寻常啊。”
阿九紧皱双眉,脸色yīn沉的可怕,语调冷冽,“那十万两huáng金是买谁的命?”鬼影呼吸一窒,右眼皮狂跳,额头已挂满了冷汗,“买北漠和亲使团里一人的命,这个人秘密跟着使团出发,和使团同时失踪,就是当今北漠国君独孤洺野的弟弟,独孤洺河。”“雇主是何人?”“我们从未与雇主谋面,只是灵邪在水岸对面看到有人在河岸边的树上挂了布条,据探子回报,那人挂了布条后,走进城外一家农庄,再也没有出来,探子进去查探才发现那农庄早已荒废,里面没有丝毫人气,看来,那人也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说罢,站在一旁,极小心的观察着阿九脸上的神色。
阿九来回走了踱着步,一言不发,面沉似水。在场的人全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忽然阿九停下脚步,“拿地图来。”修罗连忙上前从怀里取出羊皮地图。摆在竹条桌上。
阿九莹白修长的青葱玉指轻轻游走在地图上,时而轻点,时而凝神思索,周围的空气有些沉闷。“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很久没有遇到这么jīng彩的戏码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阿九缓缓靠在竹榻上,轻轻弹了弹手指,“我似乎从中嗅到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好个一石三鸟,声东击西的苦ròu计啊。有趣。”阿九嘴角带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眼底却冰凉一片,玉指轻敲着竹椅的边缘,这是阿九思考问题时的惯有动作。
突然阿九象是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眼底掠过一丝寒意;“明日你们快马加鞭赶回荆国,将所有资金秘密的分批转向乾国的云雾山庄,死神继续呆在荆国军营做你的副将,最近一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修罗也回尚书府,没我命令,不得出城,鬼影把隐组带走,归入‘绝杀’,冥夜带走雾组,归入一心阁,灵邪和夜叉负责霜组,前往西林和北漠,去给我查查这件事的始末,还有那个失踪的云月公主。魑魅,魍魉你们和冰组除雾隐和云翳的其他三人去云雾山庄待命,没我命令,不得离开。”八人领命。众人心里均有些不安,九少从没如此郑重的发号施令。阿九的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要变天了。”话音一落,阿九微微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她不得不遮住,此时她的眼里杀机尽显。
幽冥八子脸色大变,以他们的阅历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他们却没想到这件事背后却有如此深意,看来真的是忍不住了啊,一旦各国发动战争,那么绝谷势必要卷入这场不死不休的战争。鬼影低头沉吟半晌问道:“九少,那……这个任务我们还接不接?”阿九缓缓了眨了眨眼,“接,找个人易容扮成独孤洺河的样子,然后把真正的独孤洺河找到,带到云雾山庄去jiāo给魍魉。切不可露出破绽,这个棋子很重要……”
夜凉如水,伸手不见五指的涯底,夜晚是看不到月亮和繁星的,阿九坐在石屋里,随意翻着书卷,石室的门又从外面打开了,带着一丝寒霜气的南宫离走了进来。阿九抬了抬眼皮,没有起身,伸手指了指书架前的竹椅,“好久不见了,坐吧。”南宫离半垂着眼帘看着阿九,目光幽深难测,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朗,有些暗哑低沉,却出奇的xing感,“你都知道了?”阿九眼眸中隐含怒色,正想发怒时却看见南宫离眸中那毫不遮掩的qíng愫,一时间有些气短,不由的柔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大的事qíng我今天才从鬼影那里得知,要是再晚一点,这事一成定局,我们之前八年的努力就全废了,你明不明白啊?”
南宫离默不作声地听着阿九的质问,盯着阿九的眼眸里闪动着痴迷的qíng愫,既深沉又执着,似有很多话想要说,却无处发泄,而使面色变了又变。隐隐的烛光从他脚下延出影子,如水之人明明应该淡然清澈,可是他的影子却是漆黑如夜,修长错影的一抹黑,孤独而又遗世。他猛的上前,一把抱住阿九,死死按在怀里,“阿九,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多么希望我从来没有带你到这里来,多么希望你当初拒绝我的请求,当我一个人的阿九,如果说我放弃这责任,放弃这一切,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归隐山林,做对平凡夫妻?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