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在比拼内力的关键时刻,沈多qíng与萧无垢眼见如此诡异qíng形,都莫名惊骇,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蓦然,有一道珠白色的光芒破空而来,直取那小童的眉心。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绿光平地bào涨数丈,一股巨大力量在三人之间无声炸裂开来,四周的树林翻滚如怒海狂涛,萧沈二人的身躯恍遭雷击一般震飞出去。
小童口中发出短促而尖锐的一声呻吟,身子静立不动,双目圆睁,面上仍挂着一抹浅笑,一滴血从他的眉心慢慢流出来,滑过鼻梁,落在苍白的唇上,将他一张脸分成两半,看上去有股莫名的诡异。
他gān枯的五指直直伸向前方,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说道:“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想,这一生究竟会怎么死?原来——”
萧无垢挣扎着站起身,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看,只见沈熹微躺在乱石,双目紧闭,面如白纸,手边散落一堆珠光璀然的宝珠。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小容!”
沈多qíng胸口剧痛,勉qiáng睁开眼,忽见萧无垢抱着妹妹热泪如倾,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奔过来,手搭经脉片刻,心神稍定,道:“她被真气激dàng,昏过去了。”
萧无垢忙伸掌之她后背一阵推拿,半柱香的功夫,沈熹微悠悠醒来,睁眼便问:“那个妖人死了没有?”
沈多qíng长舒一口气。萧无垢见她没事,神经一松,浓眉紧蹙两下,终于按捺不住,吐出一口瘀血,身子摇摇yù坠。
沈熹微急忙伸手抱住,泪珠纷纷滚落。
萧无垢qiáng笑:“你总是这么奢侈,用这么昂贵的珍珠做暗器。”说着忽然闭上双目,浑身瘫软没了声息。
沈熹微连叫几声不见他应答,慌得大哭:“哥哥,他……”
沈多qíng安慰她:“他受了内伤,刚刚又运力救你,消耗过度,调息一番就没事了。不要打扰他!”
当下,二人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月光陡然黯淡下去,恍若飙风骤雨yù来,空气变得沉闷粘滞,像浸了油的纸,叫人透不过气。幽黑的山林之中,似乎有一股沉睡已久的力量正在苏醒,树木簌簌作声,起初是轻微的波动,既而密林翻涌如狂涛骇làng。
沈熹微恍惚觉得周围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正在渐渐bī近,隐约一股轻微的气息声由远而近,不由得毛骨悚然,冷汗透背。
她左手扣了一把珠子,右手握紧沈多qíng的伏魔刀,警觉地环视四周,暗自盼着二人早点醒来。
漆黑的夜色中忽然亮起点点幽光,她豁然回身,顿时骇得汗毛倒竖。只见密林中蹲着四头半人高的怪物,全身毛发垂地,脸庞似狐,尖耳似láng,八只眼睛she出幽蓝的亮光,一齐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
她心中惶急,急舞刀光如白练护住周身,妖shòu似惧怕沈多qíng这口宝刀,退避下去,不敢来攻。
沈多qíng的刀,名曰伏魔,乃是雪域冰凌峰万年寒冰中萃炼所得,经由十三代密宗法师神功浸yín相传而来,自刀成之日始斩妖魔jīng怪不计其数,血光深重,寻常jīng怪闻息无不避走。
沈熹微起初一怔,稍一思索已明原由,顿时心神稍定,心知这一击绝不容失,势在必得。她意智一明,出手再无犹豫,捻指she出四颗明珠,闪电般直取两只妖shòu的睛目,身随风移,刀随身转,破空划出凌厉一刀,劲斩妖shòu头颅。
这两招平淡无奇,杀伤力却极大。只听得几声凄厉嘶鸣,温热shòu血已如雨点般倾洒在面上,腥气扑鼻。
她一击得手,心中大喜,忽又觉身后yīn风拂体,qíng急之下不及回身,便反手一刀横斩,浓绿色的浊液泥浆般泼了一身,竟是一颗古树的藤曼。
她一呆,四周无数绿藤如游蛇般逶迤而来。
“傻丫头,快跑!”地上的两人蓦然急跃而起,一左一右架起她凌空往山顶疾驰。
这时,劲风呼啸,整个金越山的糙木丛林翻滚若海làng狂啸,怪shòu的凄厉长嚎穿透群山的屏障,惊得山下的群马疯狂嘶叫不绝。
沈多qíng抬头只见山顶塔尖,阵阵密集的墨黑yīn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向着四面八方纵横弥散而下,整个金越山皆被这股浓郁黑气笼罩,说不出的yīn森诡异。
“妖shòu正在苏醒,我们赶快上山,一定要阻止步轻尘!”
此刻的金越山下,群马被妖shòu凄鸣所惊,纷纷挣脱缰绳四下狂奔,已有部分士兵坠马受伤,人马相互践踏,三千余人的骑兵竟自乱成一团,人人都被眼前的诡异莫名的qíng景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