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月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疯话吧!”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轻轻放在石桌上,随即如来时那般,飘然而去。
文掠天轻轻抖开宣纸,只读了一句,便怔住了。
纸上,是一首卦文诗,龙飞凤舞,笔墨犹湿,看来卫飞月是刚刚得了这副卦文就匆匆送了过来,连秋劲尧和雷晋风也不及通知。
“粉瓣冰魂入凡尘,
清高绝世谁为文?
云际惊开芍药主,
世间喜逢天火君。
千飘百零伤身世,
一朝一夕笑huáng昏。
暮雪萦怀人渐去,
天抹微云后世论。”
这个卦文是关于他的?里面嵌有自己的名字,可是……
文掠天呆住了,不可能吧?自己没有那么,那么--那么吧?
“王爷,宫里来人,敏贵妃宣王爷进宫!”凉亭外,远远地传来荆沧的禀报声,文掠天连忙把宣纸折好放入怀中,面上不知不觉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他一向沉稳冷静的心,正狂烈地跳动着,仿佛被别人窥破了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虽然一向狂妄,做事从来只凭自己高兴,可是有些东西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他会轻易去打破自己坚持的人生规则吗?
敏贵妃张着妩媚依旧的杏眼,不着痕迹地笑着打量自己这个出色的内侄,从来没有看过他失神发呆,深邃的眼眸中甚至闪过一抹茫然,让她觉得有点希奇。
“辰王?辰王?”
文掠天一怔,回过神来,不由得暗自懊恼。
“娘娘。”
“你这是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有什么事不好解决就告诉姑姑,姑姑给你作主!”敏贵妃端雅地道,透出对这个内侄的溺爱。
“侄儿怎敢让娘娘劳神?并没有什么事,姑姑不必挂怀。”文掠天瞬间恢复一贯的迷人微笑,温雅嗓音。
“你跟朔昀一样,都是我的心头ròu,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我。”敏贵妃谆谆叮嘱,她这个内侄,就是太内敛了,有什么事从不肯告诉别人,只是父母早逝,没人关怀,她再不好好疼爱,怎么对得起早逝的哥哥?
“说起朔昀,他最近可好些了?”文掠天连忙转换话题,也确确实实地关心着真正体弱多病的表弟。
“还是那样儿,倒是你,气色好多了,看来去战场上走一遭,也不是没有好处。”敏贵妃笑看着他。
文掠天低下头,不得不掩饰自己的qíng绪,自己当然气色会好,因为自己根本就没病。
“今儿既然你来了,就随我去看看朔昀吧,他整日闷在清梧宫,也没个人说话,这样下去,对身体可不好。”敏贵妃忧虑地道。
“姑姑,咱们还是过去看看朔昀吧,你也不需太过忧虑,忧能伤身,表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文掠天真诚地劝慰着。
敏贵妃擦了擦眼睛,“但愿应了你的话。”
刚走近清梧宫,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敏贵妃和文掠天都一愣,不是说清梧宫要保持安静吗?怎么会有人在此喧闹?
而且,文掠天已经听了出来,这其中一个说话的人正是朔昀,深居简出的朔昀什么时候跟外人这么亲昵了?
[正文:第二十四章 心意难平]
梧桐洒下阵阵清凉之意,透过茜纱窗,云秋尘抿嘴一笑,对朔昀的戏谑一笑置之。朔昀看他脸色,知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也就搁置一边。
“听说前儿个王冉邀你,可曾为难了你?”朔昀微微直身,觉得今日jīng神颇好,也有继续聊天的体力与兴致。
云秋尘斜睥他一眼,虽不恭敬至极,朔昀却没半点放在心上,他二人之间,原也没有遵从过世俗之见,被礼教大防之类约束,云秋尘越是对他放松,他心头越是愉悦。
“我倒想知道,你这体弱多病的皇子,竟真的没半点要争权夺利的心?”
云秋尘懒懒地背靠椅子,目光锁着朔昀,漫不经心地问。
“你是听到了什么吗?”朔昀莞尔一笑,眸光柔和让人身心舒服。
“我与你jiāo往一向隐蔽,所以旁人在我面前说话也不加掩饰,朝中很多大臣都是拥护你的,只是他们分量不重,像云--丞相,雷家父子这些手握重权的人却个个没有表态,你若真有此心,只怕还要添上一把旺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