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洛欢喝了口热茶,看了眼门外漆黑的夜色,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不助我啊!这样的鬼天气,还不让人趁夜跑了!哎承影你说,他们会不会昨晚上掳了人连夜跑了,当时又是失火又是爆炸的,你又顾着大哥,乱哄哄放跑几个人也很有可能啊!”
承影道,“二哥,昨夜从火起到发现保护夫人的武卫被毒晕,前后不过一刻钟,虽然冰室又发生爆炸,但也未中断全镇搜索,对手不可能在那么短时间内逃出古佛镇,无影无踪!”
洛欢道,“没人逃出去,那外面露出来的咱小嫂子的踪迹信物,作何解释?”
承影道,“那些东西流出去,未必用人力,加藏在货物里送出去,有人接应,也很容易。”
洛欢半眯了眼哼笑了两声,“那他们是要玩捉迷藏!地上没有,便肯定是地下有,我不信他们还能长了翅膀从天上飞了!”说到这儿他警然坐直身体,“该不会是从地道里面跑了吧!”
承影道,“我让人留意这方圆十里的新土,却都是他们布好的迷局,他们早有准备,所以真正的出口附近应该没有新土的痕迹,让我们无法下手寻找。”
洛欢长身而起,一拳砸在桌上,“传我的令挨家挨户地搜!老子也不怕民怨沸腾,就给我搜,我就不信找不出人来!”
承影起身对洛欢耳语了几句,洛欢撇撇嘴笑道,“他那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行不行啊?”
是夜洛欢正睡得香,突然被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吵醒,承影在外面疾呼道,“二哥!二哥!”
洛欢只觉得头沉,听是承影的声音,忍不住拉开门便发火,“你还让不让人睡啊!”
吼完这句他也彻底醒了,见承影湿淋淋地闯进来又yù言又止,洛欢的心一凉,猛地打了个哆嗦,瞠目道,“难道是,大哥他……”
承影道,“二哥!有一众高手,突然围攻我们问心阁!”
洛欢狮子一般,凛然怒。他一脚将一把椅子踹翻了散碎开,叉着腰大骂道,“我cao他祖宗!刚来了古佛镇他们就去进攻问心阁,要把老子当猴儿耍!”
说完转身大步冲进院子里,承影追出去道,“二哥!”
细密的雨帘中洛欢头也不回地道,“你叫齐人马跟我杀回去,老巢都被人家剿了,还跟这儿玩什么玩!”
沈墨瞳悲怆着从梦里醒来,泪,在她紧闭的眼底涩涩流转,渐成gān涸。
睁眼看,四周如旧是一豆孤灯的黑暗。
刚刚她梦见了叶修,浮光掠影的温暖与轻盈。仿似他们还行在路上,马车些微的颠簸,他们并肩倚着车窗,看蓝天白云,山水风光。有时叶修累了,躺靠在座位上闭着眼,而她依偎在叶修的身前读书,她读,叶修听。
明亮闪烁的阳光,有小鸟“唧”的一声从车前飞过,他们于山野间采来的野花,养在清水瓶子里,艳如珊瑚的绽放。
沈墨瞳翻了个身,面对土墙,背对暗室中的那一点光。四处yīn冷,她下意识向锦被里缩了缩,妄图借着那肌肤温度,四下黑暗,头脑沉迷,重回他们一起执手同行的半睡半醒之间。
huáng昏留宿,叶修牵着她的手,走在街边的店铺小贩间,为她买或jīng致或粗朴或新奇的小玩意,他自己从不乱吃东西,可是纵着她,尝遍美食。
他的脸上全是温柔宠溺,他低头在她的耳边,浓笑私语。
他们洗去风尘,懒懒地卧于榻上,相拥说着很柔软贴心的话,有时候说着说着他们睡着了,有时候,qíng不自禁,爱由心生,他将她纳入怀,纳于身下,然后十分缱绻,百般怜惜,万千宠爱。
偏那细碎的甜蜜,让沈墨瞳的胸口怆然疼痛起来。她捂着心,悄然在枕间蹭去泪,听得外面传来易卿阳的声音,“沈姑娘醒了么?”
沈墨瞳遂披着被子坐起来。易卿阳一进地室,见沈墨瞳在影影绰绰中坐着,先是一愣,复笑道,“墨瞳儿醒了,怎么不唤人送水洗漱?”
沈墨瞳头伏在膝盖上,恹恹地道,“被窝里暖和,懒得动弹。”
她的整个人窝在臃肿的被子里,只露着一张小脸。不知是不是易卿阳的错觉,还是这地室太过于幽暗,只觉得她那张脸,越发的消瘦苍白了。
易卿阳在灯旁坐下,沈墨瞳的目光跟过去,人却是往被子里瑟缩着,小声地问道,“表哥,外面可有转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