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添翎全身绷紧,克制不住的又颤抖起来。
她静静的站起身,静静的来到津平珮笙身侧,静静的以双手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黑长硬翘的睫毛上晶亮闪闪,波光莹莹,不一会儿,大颗的泪珠一颗一颗无声的向下坠落,闪着钻石的光芒,滑过她粉嫩的面颊,滴到她的两手之间,他的手心。
那泪滴到津平珮笙的手心,就犹如岩浆一样滚烫,灼伤了他的手,更灼烧伤了他的心,烧哑了他的嗓音,“翎儿……”
“珮笙哥哥,”哭泣的人儿抢过话头,抬起水雾迷蒙,莹光流动的眼眸,痴痴的望着眼前俊逸如仙的男子,夹着鼻音,很轻很轻的说着:“不要再问我怎么了?一些伤心事,不过想起了一些伤心事,一些不想告诉珮笙哥哥的伤心事。”复又垂下头去,轻轻的用脸摩擦着他的手掌,“不要bī我……珮笙哥哥……不要bī我……如果……哪一天我想和珮笙哥哥说了……再和珮笙哥哥说,好吗?”
最后这一句“好吗”说得那样轻,就似天空中缓缓飘落的羽毛。
心,狠狠的抽在一起。
津平珮笙另一手也抚上岳添翎的脸庞,温柔的为她擦去纵横着的泪水,“不bī你,不bī你,只要你不哭,我,就不bī你。”声音一样很轻很轻。
伤心事?
不该惹她的,为什么他一定要追问?
因关心而急切,因急切而引来她这许多的泪水。
他还是欠了一层考虑。
岳添翎绽出一抹烟花般灿烂的笑容,激动的道:“就知道,天底下,珮笙哥哥是最好的人了。”
津平珮笙淡笑,宠溺的揉揉添翎的脑袋,心却抽的更紧了。
她qiáng颜欢笑的模样比她的眼泪更能刺痛他的心!很痛!
之前的事他管不了,但是日后,只要有他在,就定不让她再伤心。
津平珮笙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岳添翎伤心。
“翎儿,睡吧,你累了,该休息了。”津平珮笙擦gān她脸上的泪痕,温柔的说着。
“嗯。”岳添翎轻应了一声。
给她盖好被子,掖严被角,看着她合起的犹挂着泪光的眼眸,津平珮笙双手握紧,他一定要尽快让她彻底忘记以前的痛。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添翎睫毛上的泪光已然gān涸。
津平珮笙仍旧坐在chuáng侧,望着她熟睡的容颜,浅笑淡然。
他要走了,明天就起身回天下无悲城,只想在这离别的前一刻,多看她几眼,可以稍缓日后的思念。
“翎儿,家中有事,我恐怕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开心的等我回来,我要你笑着听我讲那句对你对我都很重要的话。”拿起她的小手,轻吻了一下,津平珮笙轻轻的吐出这句话。
说完依依不舍的又凝望了她几眼,轻声走到桌旁,chuī灭了蜡烛,又轻轻的合起房门,离去了。
津平珮笙不知道,翎儿的伤心,是因为一个美丽的误会,如果知道,他一定会立刻解释,不会等到几年后。
津平珮笙不知道,他没有追问,反而是错,如果知道,他一定会追问下去。
津平珮笙不知道,他这一离开,就是错过,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离开。
房门轻合,chuáng上的人儿,忽地睁开一双大眼,猛地就坐起身,轻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方才迷迷糊糊间那个轻柔的吻,真的发生过吗?“重要的话”,模模糊糊的,她听见了这四个字,珮笙哥哥有说过吗?有说过吗?
天啊,脑袋好沉,为什么她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时,津平珮笙含笑握着仙云若雨的手,津平珮笙含笑为她整理乱掉的鬓发的画面飞速的自添翎脑海划过,划过一遍,又划过一遍!忽然间,那画面转换成了刺耳的嘲笑声,嘲笑着她又一次的自作多qíng。
终于添翎受不了的大叫一声,仰面又跌回到chuáng上去。
侧过身,双手抱紧了被子,身体蜷缩起来,忽地,她自嘲的笑了。
是个梦境吧,现在已是深夜,她睡了已有些时候,珮笙哥哥怎么可能还在?又怎么能跟她说了那话?
岳添翎,你还不死心吗?为什么做梦也会梦到温柔的他?
当断不断,只会更痛!
岳添翎,忘了吧,忘了吧,忘了那个俊逸如仙,温暖如chūn的男子,无谓执着,只会空惹愁怨,事qíng一旦捅破,三个人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