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似乎没听懂我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个让我痛不yù生,不愿想起的男人是宇文楚天,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我肯定绝对不可能是宇文楚天。”
“您不必瞒我!我没有记忆,不代表我感觉!”我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指退后,“娘!我忘不了他,就是服用再多的千愁尽,也不可能抹去我对他的感qíng!”
“千愁尽?谁告诉你的?”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愣了好一会儿才冲上来抓紧我的双臂。或许是因为太激动,她的手特别用力,捏得我双臂发麻。
“不可以,你不能爱上他,绝对不行!”
我挣脱她,跑到后堂,满室的红色被眼前的水雾遮住!
跌坐在地上,我一颗颗数着散在地上的珍珠,就像数着她曾经流过的眼泪。
我以为被宇文楚天欺骗,伤害,为他失去了清白,又被抛弃已经很可悲了。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等待着我的还有更加可怕的事实!
忽然之间
从第二天开始,日子便不平静了。
娘不许浣泠再出府,理由很简单:“他不爱你,他是在骗你!”
浣泠没有哭闹,一个人坐在房里,双目长时间直视着一个位置。我去看过她很多次,好希望她又哭又闹,拿出去年娘不许她出门时的耍赖功夫,可她没有,她平静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和浣泠刚好相反。我每天都会很忙,忙着点算萧家送来的礼品,研究凤钗上的羽毛雕刻得是否清楚,研究翡翠镯子上纹理是不是纯净,有时还会算算银杯是不是双数,夜明珠晚上会不会发光……
真的好忙,忙得什么都没时间去思考。
几日后,萧潜加急的书信到了。
“金戈铁马,长戟利箭,不折希翼。
盼归日,来时路,佳人依旧……”
寥寥数语,寄qíng无限。
合上书信,将它小心地放在枕边,我又去将娘为我成亲准备的物品点算几遍,尽管根本记不清有些什么。
每次夜半醒来,我都会打开萧潜的书信读上数遍,然后对自己说:
有些东西恒久不变,有些东西昙花一现。
萧潜才是我可以伴我一生的人,宇文楚天不过是出现在我空虚的日子里的优昙。
等萧潜回来,等我们成了亲,我的迷失都会被快乐冲淡的。
可是,闭上眼睛,我再怎么努力都想不起金钗的上的凤凰有没有羽翼,翡翠的镯子有没有瑕疵,我能想起的就是宇文楚天身上纵横jiāo错着许多伤疤,每一条都很长。
最长的在背上,从左肩到右侧的腰部,看上去该有很多年了……
当时一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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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娘一早就说要带我去寺庙里拜佛。我没反对,数珍珠数得我手脚麻木,拜拜佛活动活动也好。
在香火鼎盛的寺庙里,禅房依旧独守着那份宁静,宁静得连空灵的木鱼声都变得遥远。 进寺庙后,娘上了柱香,便说要进香堂听高僧讲道,让我在马车里等着她。
进香的人来来去去,娘始终没出来。
见很多人都去找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解签,一脸虔诚,我也有些好奇,下车随意抽了只签上前jiāo给他。
“施主想问什么?”
我想想,道:“问姻缘吧。”
他看了一眼签文,道:“别离难,聚首恨,雨怨云愁,此生凝泪。施主,依老衲看,这qíng丝难断呐!”
要么有缘相见,要么无缘错过,什么叫别离难,聚首恨?
我接过签文,觉得实在有些可笑。正要起身,忽听见禅房里传来娘的声音。
“年纪轻轻,心中何来如此浓烈的怨气?”
我走近,透过微张的门fèng看见一身黑衣的人端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颌,俊美的脸庞淡漠如故。
“对不起你们母子的人是我,你要报复我,我接受……”
“兰夫人来这里若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就请回吧?”宇文楚天有睁眼。
“泠儿是无辜的,你放过她吧!”
“我看你还是回去管好自己的女儿。”
“那沙儿呢?你能不能也不要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