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人陆续下来,举着枪站在科考队面前。
他们似乎也在戈壁中生活了很久,脸色糙黑,嘴唇起皮,眉毛胡子上沾满了沙粒。他们打量着科考队,其中有个戴狐狸皮帽子的开口:“谁是头?”
钱大胡子刚要说话,被大叔眼神制止,大叔说:“我。”
狐皮帽子问:“你是谁?”
“好汉,”大叔说,“我们是北京来的考古队,主要考察的是罗布泊巨大的水文地理变化。大胡子,给他们看证件。”
“屁话!”狐皮帽子叉着腿,“老子当然知道你们是考古队!老子就想问问你他妈是谁,哪儿来的!闯了爷爷的地盘还他妈理直气壮的!”
楚海洋嘟囔:“我们这是穿越到哪个朝代了……”
“不许说话!”有人喝止。
大叔眼皮子一吊说:“我就是北京来的考古队的头,够明白了吧?”
这么不客气,狐皮帽子火了:“你他妈……吃屎长大的啊?!”
一点儿道上的规矩都不讲。
大叔斜着脑袋,咧咧嘴:“谁他妈的裤裆破了把你漏了出来?你他妈全身上下就光长卵子了吧?”
绑在桩子上的夏明若咕咕笑起来,狐皮帽子用鞭子指着他吼道:“那个瘦眉窄骨儿的!冻不死你啊!你笑个屁啊!”
夏明若含着破布肩膀直抖,照笑不误。
狐皮帽子算是真被惹毛了,他高举着骆驼鞭,似乎思考着哪一个更欠抽,最后他朝夏明若走去。
楚海洋站起来:“你敢。”
狐皮帽子回头盯着他。
楚海洋摘下帽子甩在地下,脱了大衣扔给大叔,往前走几步对他勾勾手:“有种我俩练练。”
狐皮帽子怒吼一声提枪。
这当口,大叔突然毫无征兆地喊起来:“救命啊——杀人啦——”
众人被他吓了一跳,就听到有人喊:“卧倒!”枪声立刻噼哩啪啦地炸响起来。好一阵后众人抬头,发觉谁都毫发无伤,只是从古城门残垣中飞速跑进来一支队伍,足有四五十人,步伐整齐,手里端着冲锋枪。
钱大胡子说:“乖乖!拍电影哪!”
狐皮帽子们的气焰瞬间没了,那支队伍跑到他们跟前,有条不紊地缴械、上铐,命令他们列队,蹲到墙垣底下去。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便与科考队完全颠倒了处境。
科考队还愣着,楚海洋冲出去解夏明若的绳子,其余人才活动起来,一哄而上松开豹子和古力姆。
夏明若哆嗦着吐了好几口唾沫:“呸!呸!什么破布就往我嘴里塞!一股尿骚味!”
老huáng也凑过来,喵喵地叫着。
楚海洋迅速地替夏明若裹上大衣:“冷不冷?”
“冷得不行,”夏明若牙齿直打战,“老huáng!先帮我把鞋找来!他妈的冻死我了!”
老huáng喵呜喵呜几声叫,钻进他的棉大衣,捂在他的心口。猫身上毕竟热乎,夏明若终于缓过来了。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吧?”
夏明若回头,身后站着林少湖。
林少湖头戴皮帽,身穿翻毛皮袄,不像杨子荣,倒像座山雕。
“医生来了,”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笑意,“冻伤了要赶快治。”
夏明若挂着清水鼻涕,裹着毛毯,搂着老huáng躺在火堆前,林少湖不停指导他:“先烤前胸,再烤后背……对,翻过来,要烤均匀。”
夏明若就颠过来倒过去前后耸动,老huáng喵呜喵呜叫,最后林少湖说:“停!”
“出汗没有?”他问。
夏明若气喘吁吁把老huáng送出去:“少湖叔,请用膳,猫终于熟了。”
林少湖“啪”一声打飞老huáng,掏出针管,面无表qíng地对夏明若勾手指。
夏明若问:“gān吗?”
“扎针。”
夏明若眼神一闪,林少湖越过火堆猛扑向前,一招擒拿将人放倒,针起针落,夏明若惨号一声,不动了。
“想逃?”林少湖慢条斯理收拾好凶器,不知道从哪儿又翻出两条毯子,便把一条扔到夏明若头上,另一条则轻轻替楚海洋盖好。
楚海洋就在火堆旁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