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们泡会怎样?”
“如若他们不泡硫磺泉,体肤上的蠕虫根本不能彻底杀死……上次我用此法给戚青试过,十分有效,只是这次人数比较多,小浴桶根本行不通。”
“嗯,这是个问题。”西门挑眉,寻思片刻,忽又道:“小女鬼,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彻底点的办法?”
“什么办法?”映雪立即接话。
“将这些乞丐全部赶出卞州,问题就能彻底解决。”
“不行!”映雪脸色瞬息大变,“将他们赶出卞州,他们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牺牲了他们,能救回整个卞州。”
“西门大哥,将他们赶出去了,还会有下一批受害者,还是有传播者,我们要做的是找疫源,同时救他们。”
西门瞧着她认认真的模样,不再与她争执,笑了:“刚才也你开些玩笑话,不曾想你果然当真了,呵呵,要不要驱赶他们,决定权在胤轩,我可管不着,我能管的,就是帮你寻些药材……好了,我现在就去帮你准备那些东西,一个时辰后给你送到城北。”
潇潇洒洒说完,对面前的人儿露齿一笑,转身走向巷子口。
“好,多谢西门大哥。”映雪静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为他刚才的话蹙眉,他说是玩笑话,说的时候眸子却万分认真,不含一丝说笑。
她弄不懂他哪句真哪句假,但她偏偏信任他,很奇怪的感觉,就如小时候他说让她保证不揭开那个黑衣少爷的面具,她便不揭开。
她安安静静为他照顾了他师兄五天,没有告知他,他的师兄曾咬了她一口。
咬她一口?
她蹙眉,素手下意识玩上她的右肩,这里又躺了排牙印,很深很深的印子,是那个男人留下的,现在结了痂,微微的疼。
只是,那个墨袍少爷和他会是同一个人吗?她似乎并未听西门大哥叫过他一声师兄。
只是,即便是同一个人又怎样?
她水润润的清眸一冷,敛去了眸中所有的幽思。那个少年在她的生命中是个过客,那么他也只是一个过客,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她都决定忘记他们。
忘记,斩断,放飞自己。
她有自己的事做,不想将自己关在那个笼子里期期艾艾,更不能奢望一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如若她将自己的心遗落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知上,那么她的下半生将永无天日,走到哪都有牵挂。
月筝就是个例子。
可是为什么,心会微微的酸涩呢?
因为她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梦醒了,人散了,而她累了?
也许吧。
她唇角扯起一抹苦笑,将脊背挺着笔直,随着转移病倒的队伍走向城北义庄。
连胤轩去了淮州,坐在清冷的西满楼等待银面。
双方僵持了这般久,银面终于肯露面邀他相谈,共讨今后之事。说实话,他接到这份邀约很吃惊。
据他所知,银面的骑she兵也正趁胤韬剿他之际,沿着西魉河往上直攻沧州,势如破竹。
银面想赶在他之前,直捣huáng龙府。而这个时候,他的一半铁骑正在抗击上将军派来的五十万大军,死伤差不多一半。
呵,淮州一战,从表象来看,是他与夏侯玄勾结,一举歼灭宇文大军联合造反,后布谷军分工合作,他挡夏侯攻,一个趁势拿下鄞州,一个在攻沧州。
实则,各自为王。
他自然不会放开淮州,而夏侯玄也不会,所以这次邀谈如若是为合作,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在雅间里等了半晌,依旧不见银面现身,却让那花娘一个接一个来敲门,说是要陪酒。
“滚!”他冷冷起身,打算离去。
这次的感觉,跟上次见到那个假银面的感觉是一样的,如若他没有猜错,他这次不可能见到银面。
刚打开门,遇到了西满楼的老鸨,女子一身露肩杏子huáng,飞云髻,腰肢款款向他走来,“三王爷,刚来就要走吗?奴家正在给您温酒呢。”
“是你给本王送的密函?”他面微冷,却很镇定。
“呵呵,王爷这是说到哪去了。”朱樱笑得花枝乱颤,轻轻踏进门里,“既然是银面邀约,那他定是要来的,奴家只是代他先款待三王爷,莫让三王爷冷落了。”
她瞧了瞧空空如也的门内,再笑道:“咦,我们西满楼最红的招牌三王爷都瞧不上眼呢,那可怎么办?我们这楼里没有比□凤更娇美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