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背影看到是个女官。
“西门大哥?”她连忙回头,看到白日的那个穿明huáng蟒袍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依旧是君主的打扮,却是西门的脸。
“映雪?”西门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映雪何止是吃惊,她简直是要崩溃了,现在是什么qíng况,西门大哥为什么会在这里?连胤轩又去了哪里?连绛雪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没有人给她答案!
“映雪。”西门迈步朝她走过来,眸中是静静压住了的无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映雪哪有心思跟他说这些,心头百转千回,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片段:“西门大哥你那次跟我在安山告别,就是为了回到这里冒充他?他出事了,对不对?”
她急得去扯他的袖子,脚上浮软:“那天在净安尼姑庵,他在的,对吗?西门大哥你用迷香迷晕了我,就是为了让我吃解药,不让我知道他个了心头ròu,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让你顶替……”
她语无伦次起来,水眸中是迷乱:“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说下辈子,那天西门大哥你就在暗示我了,可是我……我……”
后退几步撞在后面的花架上,“砰”的一声,古瓶摔裂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呵呵,他果真要将他的心留下……”
她望向连绛霜,含着泪笑了:“他现在是你的夫君,大放不下你,他也爱你啊……”
连绛霜不能说话,泪一落,连忙将脸转了过去。
“映雪!”西门见她不断的笑,撑在架子上将身子软软往下滑,脸色一变,大步过来掺她,“映雪,他还没有死,他可能还有救,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他。”
说着,看了身后的连绛霜一眼,搂着几近神志不清的映雪走回他刚才出来的那个暗门,扭动旁边的开关,扶她走进书架后的那个密室。
一进去,就是铺天盖地的寒气,除了走进去的阶梯能看到,其他都是缭绕的轻烟,地面都被遮住了,如履云端。
轻烟中有个白玉打造的寒玉chuáng,chuáng面静静躺着一个浅袍男子,五官深刻的俊脸苍白如纸,利眸紧闭,薄唇青紫。他颀长的身子一动不动,静静躺在那里,远远望去,只觉睡在云端。
“他在那里,映雪。”西门搂着她,几乎是将绝望透顶的她半饱过来,暗哑道:“他昨日才被送回,发现他的时候,他被埋在忽伦沙漠里,鼻腔里都是huáng沙。”
映雪将他冰凉的掌握在手里,贴在颊边,将唇瓣咬出血痕来。他的脸,瘦了好多,他的大掌上还有伤痕,那是那夜他拚命捶树gān留下的,他说让她忘了他,只给起来生……
那双时而冷漠时而愤怒时而柔qíng的眸子紧紧闭着,她看不到他的眸光,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太安静了……她好怕……
“那天晚上与你告别后,他就在军营里割了自己的心头ròu,而后让云坤送到我手上,并让我告诉你,他会在奈何桥上等你,让你好好活着……映雪?”
“继续讲,西门大哥。”映雪将脸埋在男人冰冷的胸膛上,细弱的双肩轻轻颤抖,哽咽出声。
西门知她在哭,在尽量压抑自己,便将准备拔她双肩的手收回来了,继续道:“他割心头ròu后立即昏迷过去了,但是却不肯回京,那日你在树上看到的马车其实是空的,他将连绛霜先送回了京城,自己却留在安山……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打算将皇位让给银面,而我现在只是暂时顶替,因为宫中最近不太安宁……”
映雪爬上寒玉chuáng,窝在连胤轩的身边,将头搁在他的肩窝,紧紧抱着冰冷的他:“你的心在我这里,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可是,她手肘下的胸膛没有温度,没有心跳,什么也没有,她感觉不到他的鼻息,感觉不到他的体温,感觉不到他的怒吼……
“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她捧起他的脸,不断用自己温热的脸去摩挲他的脸,终是绷不住了,“你睁开眼睛呀,我在这里,你看看,我的头发全好了,我的声音也会来了,你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