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影不顿,离去了。
“喂……”
“喊什么!”两个狱卒不耐烦的打段她,一把将她从地牢里拉出来:“叫什么叫,现在带着这个小鬼出去!”再指指糙堆上昏迷的孩童。
“去哪里?”
“你说呢?当然是出地牢!王爷让我们将你放了。”
“那齐康呢?”芷玉吃惊不小。
“他还暂时不能放。”狱卒不耐烦了,“你到底走不走?再不出去,那我让你继续待着。”
“啊,当然走。”芷玉再说不得多余的话,连忙抱起小少爷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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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5〕
五月的天,已经微微热了起来。映雪把软榻搬到了阁楼外的凉台上,那凉台颇为宽敞,临窗而伫,日头显是照she得过来,凉风习习。
她穿了浅色薄衫,披云肩,将长长的乌黑青丝散着,斜倚在香榻上看书。那是一本书页微huáng的医书,密密麻麻的字儿,配有糙本图解。旁边小桌的香炉里则燃着好闻的檀香,轻烟缭缭,清新安逸。
“这就是子母果?”青葱玉指轻点在纸页上的一株结满大小果子的植物上,檀口轻启自语。只见那是一株长满圆圆小叶子,分枝少,根须极短的糙科,形似一般盆栽或花类,只是竟结了大大小小的果子,且是大小成双,大果旁边必有小果,相依相偎,颇似母子。
原来真的有这子母果存在呢!她忙下了榻来,走到凉台角落的两盆刚抽出新叶的状似杂糙的子母前,笑了:“你们快快长,让我瞧瞧你们结子母果的模样可好?师父说过子母果可以沉寒开郁,治百年肺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着,已用素手取了一粒小石细细放进木盆里,舀了一小木勺清水在小石上洒开,“烟暖石一日放一粒,刚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清泉均匀洒开,等天色黑了再将你们放到月光底下让你们吸取天地jīng华……”
“景王妃!”水媚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她。
只见那小丫头手上抱了一叠新布匹,小手上抓了一些碎银“登登”跑上楼来,“景王妃,奴婢刚刚去苏么么那领月饷,竟然就这么匹其他主子挑剩下的缎子和半两不到的碎银把奴婢给打发了……”
“上个月是多少?”映雪眉头蹙了一下。
“回禀景王妃,上个月是四匹上好绸缎,十两白银……其实按您王妃的身份,远远不止这些的,那月落园里的月筝主子也有二十两呢,她还顶多只算个侍妾……”
“扣月饷的理由呢?”她倒是想起那一夜,那个男人所说的“后悔”,“王爷的意思?”
“这个奴婢就不知晓了,反正去了帐房那边,那边说苏么么下了指示,只能给竹清院这么多,好像是为上次您和阑歆公主发生口角的事……而且姐姐也被苏么么调去月落园了,以后不再回竹清院……”说着,小丫头语里的急促渐渐转为了落寞,低着头颅,不敢看主子。
映雪自是听出来了一些,淡道:“水媚,你想随风娇过去?”两个小丫头姐妹qíng深,而且水媚比较粘风娇,怕是舍不得分开的。
“奴婢不敢,奴婢还要服侍景王妃呢。”水媚抱着东西,始终低着头。映雪静静看着她,没再说什么。半晌,才道:“先把东西搁下吧。”
“嗯。”小丫头这才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主子一眼,抱着布匹走进屋子。
映雪拢了拢滑落肩头的云肩,走向木栏杆处,陡然没了看书的心思。此处的视角其实只能到院子里的凉亭那,凉台连接内室,自是有些隐秘。
她站在yīn凉里,望着番然一新的院落,让水媚的话弄得落寞了。水媚是她自进王府来,跟她接触时间最长,也对她最贴心的人,如果水媚走了,她还该相信这个府里的谁?芷玉一直没有消息,京城家中也无家书,师父更是人间蒸发……
“嫂嫂,嫂嫂!”有人再次打断她的思绪。这次是小王爷连温祺在楼下对她招手,青涩的俊脸映照在太阳底下,那笑容比阳光还耀眼,他还在对她喊:“嫂嫂,身子可痊愈了?今日天高气朗,嫂嫂可想出府转转?来卞州这么久,嫂嫂还没出去玩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