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一双水渍杏眸,苏娇用力的伸手拍打着面前金邑宴的胸膛道:“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了……”
“哦?我知道什么了?”金邑宴微微侧头看向身侧的苏娇,嘴角轻勾道:“娇儿倒是说出来与我听听。”
苏娇咽了咽嘴里那浓厚的姜汁味,憋着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若是她说她早就知道这苏糖里头夹了姜汁,那不是被这金邑宴抓住了把柄自己在戏耍他,可若是不说,那这姜汁苏糖的辣她只能自个儿往肚子里头咽了。
“哼!”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苏娇撑着金邑宴的臂弯从那木栏上头跳下来,提着裙摆一个人气呼呼的往前走去。
看着苏娇那在房廊之上渐渐远去的身影,金邑宴好笑的抚了抚唇角。
房廊很长,九曲八弯的苏娇自己也不知道她绕过了几个岔口,所以当她气喘吁吁的停住步子时,便发现这冗长的房廊之中只余她一人,那明晃晃的宫灯被细风chuī得一摇二晃的漾出晕huáng光晕,斜斜的打在苏娇那张略微苍白的小脸。
苏娇提着裙摆心惶的四处看了看,除却那一长排的宫灯,四周满满都是漆黑墨色,那yīn暗之色丝丝扣扣的绕着那房廊围散开去,迷雾一般,方才那乐人的虫鸣之声已歇,更衬得苏娇四周静谧慑人。
咽了一口口水,苏娇立马被那残留的姜汁给辣的伸了伸舌头,她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往回走。
“啊……”苏娇越走越急,冷不丁的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肥硕身影,她纤细的身子被反弹到了地上,细薄的宫装的贴在冰冷的青石板地上,让苏娇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敬怀王妃?这么晚了,您不好好在侧殿呆着,怎么跑老奴这来了?”包嬷嬷站在苏娇面前,身后跟着两个太监奴才,气喘吁吁的模样,低垂着脑袋手里不知扛着什么东西。
苏娇抬首看了一眼面前暗沉着一张脸的包嬷嬷,慢吞吞的从地上起身,稳了稳心神道:“王爷吃醉了酒欢喜乱跑,我本是追着他出来的,却不想不过这一会子,王爷便跑没了影。”
听罢苏娇的话,那包嬷嬷也没有多说,只冷冷斜睨了她一眼道:“这夜深露重,敬怀王妃还是保重身子的好。”
说完,那包嬷嬷也不再管苏娇,直接便绕过她往外走去。
苏娇看着那包嬷嬷带着两个奴才走远,这才松开那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只见那白嫩手掌之中赫然是一颗浸着姜汁的苏糖。
这姜汁苏糖是刚刚苏娇从地上不小心摸到的,她宽袖暗袋之中的姜汁苏糖已经吃完了,所以这不可能是她自己的,但是这姜汁苏糖上头还有秀珠划得刻痕,用来分辨里头的口味,所以这姜汁苏糖还是她的……
苏娇皱着纤细秀眉细想了片刻之后,突然想起晚膳之前她好似将这姜汁苏糖给了一颗其他人,那人好像是个小宫女,所以那两个太监奴才手里扛着的……难不成是那个小宫女?
越想越心惊,苏娇猛地一下扔了手中的姜汁苏糖,转头朝包嬷嬷离开的地方看去,却只见那处yīn暗幽深,树影婆娑,只余下那一处因为刚刚走过人而踩折的几根断枝。
苏娇的指尖还残留着苏糖之中那一抹辛辣姜汁粘稠的液体,她垂首往自己掌中看去,却发现那濡湿粘稠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姜汁,而是血迹。
晕huáng宫灯之下,苏娇白嫩手掌之上浸湿着一大片的血迹,顺着掌纹渗入指fèng之中,近乎凝固的血块粘在苏娇的指尖处,黏腻渗人。
苍白着一张小脸用力甩了甩自己的手掌,苏娇见甩不掉那血污,便立马又掏出宽袖之中的巾帕用力擦拭起来。
血迹被巾帕擦开,从嫣红变成浅红,但是那蕴在苏娇掌心之中的一层浅红却是怎么都去不掉,苏娇咬着唇瓣奋力擦拭着,那白嫩手掌几乎都要被擦破皮了,却也不见那浅红下去一分。
“抓住了……”
“啊……”
苏娇纤瘦的肩头处突然搭上一只手,原本便心慌的苏娇被吓了一跳,发出一道尖利的惨叫声,整个人往后一跌,又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半蹲下身子将苏娇纤细的身子揽进怀里,金邑宴将惊魂未定的苏娇半抱起来,修长手指隔着那细薄宫装轻轻的抚弄着她那瘦削的背脊道:“怎么怕成这副模样,嗯?衣裳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