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刘据骤然揪起的一颗心慢慢放下,平了平心气,目光犹疑的看着面前清秀的小太监,冷声问道:“你识字?”
“回禀太子殿下,奴才幼年在私塾读过几天书。后来家道中落,被家人卖入宫中。”小太监规规矩矩的在地上趴着,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冒犯惹怒了贵人连命都没了。“奴才笨嘴拙舌,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刘据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只听了一个名字就迁怒于人。可是也不好解释自己的行为,当下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下。落在刘彻的眼中,就有了一番计较。
“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要是惹了你就杖毙了事。何必如此心烦意乱呢?此番出来游玩,就是为了让你开怀一笑,谁违背了这个初衷,就是违背了皇命。死了也不可惜。”说着,眼神示意周围的羽林军将人拖下去。
“陛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奴才不是有意的,奴才不敢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小太监被羽林军拉着,疯狂的求饶,希翼的目光一直望向刘据。“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啊……”
凄厉的呼喊闹得刘据更加心绪不宁,当下没好气的叫道:“停下。”然后对着刘彻躬了躬身,开口说道:“回禀父皇,儿臣并没有因为素问烦心。反倒是因他讲的梭子潭的故事开怀不少。还请父皇明鉴。”
“哦?那你刚才怎么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刘彻闻言,似笑非笑的说道。
“儿臣只是觉得他的名字不好罢了。”刘据当然解释不出来,只得随口说道。
“那倒是,一个服侍人的太监罢了。确实当不起这么好的名字。”刘彻颔首应和道。当下扬了扬眉对着刘据说道:“既然如此,你就给他改个名字吧!”
“这……”刘据闻言,随意看了下面被拖着的小太监,一个名字换条命,也算他的福气了。“既然把梭子潭的故事讲得这么好,从今以后你就叫梭子吧!”
话音刚落,皇帝身边侍候的郭舍人连忙出声说道:“还不快谢过太子殿下赐名。”
小太监登时间恍然大悟,趁机挣脱开羽林军的束缚,跪地叩拜,口中呼道:“多谢太子殿下赐名,多谢太子殿下赐名。”
“罢了,下去吧!”刘据看着梭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当即摆摆手说道。
“诺!”梭子行止无错的给刘彻和刘据叩了头,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一路提心吊胆的走到人群的最后头,立刻支撑不住的瘫软了下来,大汗淋漓。
“呼!”心魂不定的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冷汗,入手一阵粘腻,却是刚才磕头太过用力撞破了皮。看着满手鲜红的血液,梭子的脸色yīn晴不定。
“小崽子想什么呢?”一个尖细的声音轻喝。
梭子心下一惊,抬头看去,却是刚刚提点了他一句的郭舍人。当即放下心来,起身叫道:“gān爹。”
“哎!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郭舍人本来是一肚子的气骂,现下看着梭子惊魂未定的模样,也心软了。“早就告诉过你,宫里头侍奉不比寻常,要时刻提溜着一颗心。这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非要自己撞破了头。还好太子殿下仁慈,不理会你的失仪。不然你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gān爹,我知错了。”梭子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有gān爹在,你害怕少了你的差事不成?今天这事就算了,今后可长点儿记xing吧!”郭舍人说着,将袖子中的上要递给梭子。“趁着空闲把药上了,别一脸血的侍奉贵人。到时候再冲撞了贵人你就真的该死了。”
“是!”梭子接过伤药放进袖中,对着郭舍人yù言又止。
“又怎么了?”郭舍人见状,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gān爹在陛下跟前侍奉的久,有些事qíng自然知道的清楚。不知gān爹知不知道……这苏文是谁啊?”梭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今日的事qíng本来都是好好的,若不是太子殿下错把他的名字听成是苏文。他就算是不得了太子殿下的赏也能给贵人留个好印象。怎么会像如今一般落魄。
“这个名字我到真没有听说。”闻言,郭舍人也颇为不解的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头绪。当下摇头叹道:“不论如何,太子殿下不想听见这个名字。以太子殿下如今的地位荣宠,他不想听到的就是陛下不想听到的。今后你也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