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髓_作者:尤四姐(168)

2016-12-06 尤四姐 古言

  他不动如山,“这是三署郎等一面之词,陛下心里早有决断,不需臣多言。”

  她气红了脸,这就是他的顽抗,注定彼此要有这番较量。

  她冷笑了声,“我知道相父神通广大,光禄寺内的种种,你也早就了然于心了。既如此,咱们就开诚布公吧,冬至过后朕要亲政,请相父归政。”

  丞相道:“陛下还未满十六,待年后再说不迟。”

  简直要气死人了!她从凭几上直起了身,“你以为我带你到温室中是gān什么来了?”

  “不是要与臣谈qíng说爱吗?”

  扶微噎了一下,“是,也不是,最要紧的还是同你谈归政。你掌控大殷江山十余年,怎么说都应当把天子六玺还给我了。”

  辅政大臣掌天子六玺,这也是扶微至今忌惮他的原因。皇帝有自己的尚符玺郎,那六个漆盒也在东宫放着,但皇帝的政令没有丞相的首肯,断用不了玺,因此她至今能处置的都是朝中小事,大事依然需要和他商议。

  丞相的反应平平,举着杯,咂了咂嘴,“今年的贡茶不好,是雨前的,味道淡了。”

  她咬牙看着他,“我问你要六玺,你同我扯什么茶?”

  他调转过视线来,“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上以前也这么和臣说话?”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自觉处于下风的时候,为了撑场面,还是可以提一提的。

  扶微却拿他没有办法,毕竟要他jiāo玺,和收缴他的大权没什么两样。他这人这么jīng明,绝不会轻易答应的。

  “相父不要bī我,大家亲戚一场,让你一瘸一拐走出温室的大门,不好看相。”

  丞相哦了一声,“陛下想将臣如何?”政事谈不成就耍赖,这是她的杀手锏,连说的话都显得流氓,丞相嘴上不言明,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她qiáng,你便要以更qiáng的姿态压制她,这是他们之间异于常人的相处之道。寻常男女一旦定qíng,大约便只剩你侬我侬了,他们不是。必要无尽地战斗,也许到死的那刻,才能真正休战。

  本以为她磨刀霍霍,打算用qiáng,结果她却毫无表示。趺坐在那里,撑着脸,眼波袅袅在他面上转了一圈,又琢磨她的夺权大计去了。

  反正彼此都不服软,他轻蔑地一笑,倚着玉凭几,继续品他的茶。

  她忍不住,终于开口:“相父打算借此拿捏我到几时?”

  他歪着脖子,朱红的领褖上绣墨色云纹,称得颈间皮肤素净如雪。他轻慢哼笑,“陛下如此急不可待,收回六玺后,又打算如何处置臣呢?”

  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于是两人眈眈对视,瞪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能分出胜负来。

  “那六玺是我的!”

  “暂时由臣保管。”

  “用不着你保管,我自己能够处置。”

  “臣受先帝所托,不敢违抗。”

  “先帝死了十多年了,生前可以jiāo代你秉政,死后怎么要求你放权?难道没有他亲口下令,你就不把六玺还给我吗?”

  他认真想了想,“理论上是这样。”

  扶微怒发冲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诧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要脸!”她仗着温室隔音好,把胸中的闷气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

  丞相没受过她这样的顶撞,顿时恼羞成怒了,咬牙切齿道:“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要脸!”于是他两手扣住她的jiāo领,奋力一撕,帝王的深衣再jīng美,到底经不住这样粗鲁的对待,也没花多大力气,她便胸怀大开了。

  她尖叫了一声,“燕相如,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的是陛下,臣不过礼尚往来罢了。”他牵唇笑着,“你不是要生皇嗣吗,给你六玺,你还我个儿子,可好?”

  这算什么?用这种事做jiāo换吗?这人果然从来不做蚀本的买卖!扶微红着脸呵斥他,“不许胡来,再不住手,我要叫人啦!”

  他嗤地一笑,“陛下不是说这温室隔音好吗,叫破了嗓子,也没人听得见。”他嘴上说着,又将她的中衣扯开,竟不知道天气寒冷,她仗着衣裳厚,早就不束胸了。于是一番角力后,那兰胸赫然撞进他眼里来,他一瞬惊呆,起先不过玩笑,结果弄成这样,实在出乎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