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起身子,挑了自己的一缕发,郑重和他的扣在一起,“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不论多匆促,这个流程是万万不能省略的。
随珠映照的他的脸,晕染上一层流光,他探身来吻她,“多谢你。”
车内的温度节节升高,皮肤氤氲上一层薄汗,空气快要不够用了。她紧紧咬住唇,轻微的吟哦在鼻腔流转。他牵住她的手,让她看一看他的麻烦。
她曾经极度好奇,隔着缎子揣摩过多次,他总是藏着掖着,不肯就范。如今坦诚相见了,她反倒羞怯得不敢上手。他鼓励她,她这人最经不得鼓励,于是盲人摸象,一触之下心慌气短,细声细气说:“你想怎么,便怎么吧!”
皮肤的温度提升得老高,贴在一处,感觉对方热量惊人。丞相努力装得老练,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要赢得女郎的敬佩,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可能会有一点不适。”他自己给自己鼓劲,点了点头,“过去就好了。”
她心里隐约仓惶,无处借力,两手紧紧扣住了毛毡。
如临大敌,彼此都一样。丞相朝纲独断的魄力几乎dàng然无存,他很困扰,“是这里?对不对?”
扶微简直要翻白眼,“我怎么知道呢。”
那就试一试,好像差不多……他有些得趣,抚抚她的脸,吻她的唇角。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到原点,连亲吻都心不在焉。如何形容呢,如一把杵子,要整个嵌进ròu里去,有种骑虎难下的惶恐。他来了,穿云破雾,行进艰难。大概发现她紧张,动作倒是极温柔的。然而还是疼,慢慢扩大,抓挠不到,比刀剑伤更让人不安。她瑟缩一下,他立刻顿住了,只是进退维谷,汗如雨下。
她蒙蒙看他,这时候放弃,不知他是什么感想。那么多次了,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再也不能应战了?
也许忍一下就好了,毕竟已经到了这步,苦也吃了,一鼓作气免除后患吧。她横了心,探手丈量,结果立刻盈满了心如死灰的绝望,“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他哭笑不得,可见书读得多了有好处,灵活运用起来,简直寓意深远。
他yù罢不能,扶微有点委屈,却不忍怪他。如果这次不成,再寻下次,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一双伶仃的臂举起来,捧住了他的脸,然后蜿蜒而下,落在他的腰上。不必说什么,微微使些力气带了带,他立刻意会。扶微终于听见皮开ròu绽的声响,像没有加油的车轴,和车毂的臼槽发起了一场死战。
忍着、忍着……她咬牙想,心底却是安慰的,至少她完成了仪式,这个人这辈子都难逃她的魔掌了。事qíng还没有结束,她知道。好的王者,就是要直面痛苦,然后从痛苦中寻找快乐。
她开始微声数,一、二、三、四、五……数到六的时候他停下来,一种伤口上撒盐的痛,从身体最深处骤然爆炸。她嘶嘶吸着凉气,“你不是说人同shòu不一样吗?”
他困窘不已,“六……我觉得这个数字,很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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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吉利个鬼啊,他倒蛮会自我安慰的。当时是谁一副看不起豹子的嘴脸?结果最后自己竟不比豹子好多少。
有能力的男人,应当金枪不倒,这是书上说的。丞相朝堂上呼风唤雨,房事等同残疾,实在可悲可叹。
不过对于初经人事的扶微来说,这个时间倒刚好,在她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戛然而止,她连细细品咂的时间都省了。回想起来只觉得拉锯似的,来了去了,来了去了……她想自己可能受伤了,反正没有感觉到快乐。但心里是极满足的,她和丞相的第一次完成了,将来两个人就是一体,心也会贴得更近。
他犹在喘息,她抚抚他汗湿的背,“你喜欢这样吗?快活吗?”
他虽然有点颓丧,但依旧坚定地嗯了一声。
她抿唇笑,“喜欢就好。”牵过锦衾来,体贴地为他盖上。
本想好好恢复一下体力的,耳边却响起他的悲鸣:“臣不能接受……”
扶微讶然,“我都能接受,你为什么不能?”边说边花枝乱颤,“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不如豹子的,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