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小没有反抗能力,他告诉过自己要好好学习长大后要做一名有用的人,不为国家也要为自己,至少不用被人耍弄,不再被人欺负。
停下奔跑的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何处,喘息着,痛苦着,紧紧用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他掏心挖肺的去宠一个人,去爱一个人,得到的竟然是欺骗和玩弄,是人都知道‘qíng’字最伤人,也许以前的林俭不懂,那么现在的他彻彻底底的明白这五个字的含义。
第22章
用力抹去朦胧了自己双眼的水气,看清楚了此地,原来是昨天他与刘师父谈话的林子,在这里除了他的喘息声剩下的一片寂静,他讨厌安静,很讨厌,静下来就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qíng。
他恨自己的愚蠢,他恨,他恨,他恨自己的冲动,他恨自己的心软!
用脚奋力踢着他跟着的一棵大树,不算大的树被踢得哗哗作响,零零丁丁挂在树枝上的枯残huáng叶纷纷落下飘在林俭的头顶,周围,踢,踢,踢,踢!
“混蛋!王八蛋!混蛋!王八蛋!混蛋!王八蛋!……”
一直骂,一直喊,一直想抑制自己朦胧自己双眼的水雾,却一直抑制不住,三个月,说不长也不长,说不短也不短,三个月可以让一对原本相互不认识的男女走上婚姻之路,三个月可以让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成为至jiāo,三个月可以养活一头猪宰了买钱,三个月可以变成下一个季节,三个月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三个月……
什么偏偏是三个月,不是一个月,一个也许感qíng还没那么深,一个月也许过不久还会忘记,为什么偏偏是在掏了心挖了肺,动了亲qíng,动了他心底那条最最脆弱的底线……
“为什么啊!老天你让我没家,让我没亲人,让我没有了一切,让我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留下我要生生把我折磨至死,为什么啊!告诉我啊!”
踢树踢到痛的脚趾已麻木,单膝跪地一手撑在树gān上,一手变拳锤地,用力的锤着铺满枯huáng落叶竟的地面,直到地面被锤出一个深深的凹陷,不用想当然林俭的手骨处已经出血,道道血痕被他忽视,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没有人了解这个身体内的林俭,更没有人知道这一个事实比杀了他还可怕。
“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我活着,我要为谁活着,谁又为我活着,老天不能告诉我,我去找,我以为我找到了,结果当我被那温qíng熏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你却告诉那个人不存在,我那三个月纯属幻想,那只是一场残忍的梦,那只是一场不能回去的欺骗!gān嘛要这样折磨一个仅存一点希望的孤儿,gān嘛要这样让我痛苦!”
流着鼻涕,流着眼泪,流着隐藏在体内不知什么时候会像活火一样迸发的泪水,像是cháo水般涌上林俭的眼,滴滴哒哒的滴落,湿润了不会再chuī水份的枯叶,湿滴了gān燥的外露地面,也仅仅是一小片……
但也许湿润了其他事qíng的表面,却把某人冰冷的心慢慢化开,他的泪不是冰冷而是滚烫,滚烫到了沸点,融化了坚硬的千年寒冰……
一只冰冷白皙的纤手执起林俭那只紧握成拳被自残得不堪入目的手,动作轻柔缓慢,林俭下意识想收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发现垂放地上已久手已经麻木。
张开就想吼骂。
“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林俭。”
声音像那动作般轻柔,像是冬日里的一道柔和地暖光,刻意忽视那双勾人魂魄不是冷漠而是试探中带着歉意的凤眼,撇开脑袋不看向那个浑身上下都写满刺眼二字的人。
他jian诈,他狡猾,他不想理会此人,他不想跟他说话,他决不承认他的到来使他被重击过的心温暖了那么一点点。
“林俭?跟我回去好不好,你的手受伤了。”真是惨不忍睹,路隐之展开一个很浅很浅的笑,这样的林俭他第一次看见。
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大哭的模样像个要不到糖的小孩,生气的模样还带着微微嘟起嘴巴。
以前的路隐若也可能会这样但是路隐之从来没有去注意过,自从在山里见到这个失忆后的林俭后他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抬手一投足。
林俭是个笨蛋,他是个无可救药又滥好心的笨蛋。
之所以不叫他隐若是因为他不像路隐若,他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一个他从来没接触过,一个不怕别人拒绝的傻子,纵使这傻子被他骂他傻气他还是一样关心他,被打了偶尔也会还手,只是轻轻的怕打痛他,这傻子真的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