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将那水盆移到门边,回身自chuáng柜上取过一套蓝色的绢绸长衫来,一面替南宫天幕穿上,一面回答道:“属下来之后,别的也是这样。”
南宫天幕站着没动,任柳如风把身上的衣衫整平了,看着他跪□去,整理下摆,又问道:“院子里qíng况如何?我不想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qíng况!”
柳如风正在扯直下摆的手,停了停,回答道:“每日晨里卯时,有人来院中打理。平常便只有属下侍候公子,有时节夫人有事分派属下,便是节夫人身边,一个名唤小玉的侍女来服侍公子。院子四周都有节夫人派人把守着,怕公子出去了,有什么不测……公子是怀疑?”
南宫天幕冷笑一声,道:“我若是不想死,或再发疯,怎敢轻易相信别人?如今你自己动手做了饭食,别说你便没有任何疑心!”
柳如风抬起头,脸色有些发白,低低地唤了声:“公子……”
南宫天幕向门口走去,也不理自己还赤着脚,披头散发的,只是道:“出了这房门,我依旧是个疯子,你记住了!”
身后响起柳如风夹杂着惊惶的声音,“属下为节夫人做事,原是初来时节夫人的要求,后来,谷中越来越乱,若无节夫人,属下一人,恐难护公子周全,因而对节夫人的吩咐,不敢不尽心尽力,公子若有怪罪,属下愿领任何惩罚!至今而后,属下绝不敢再有违公子半分,请求公子相信。”
南宫天幕的脚步顿了顿,道:“记住你的誓言!”
“属下不敢有忘!”柳如风松了口气,对着南宫天幕背影,重重叩了个头。想了想,有些不安地道:“只是今日里,属下是否还去节夫人处回报?”
“母亲处,你照旧吧!今夜过来侍侵,有没有问题?”南宫天幕没有回头。
“是!属下的一切原本是公子的,这身子自然也是。”柳如风没有半分迟疑地回答道。
南宫天幕满意地笑了,推门而出,一边在走廊上慢慢走动,一边左张右望起来。
柳如风自chuáng下提出布鞋,快步跟上,与南宫天幕并肩,低声道;“属下得罪了。”
双手搂住南宫天幕,靠着墙半蹲下来,替他将鞋子穿上了。又伸手缕了缕他披散下来的长发,用一条白色的丝绸系住。
南宫天幕回想了一下,便伸手搂了柳如风的脖子,挂上白痴般的笑容,道:“兰儿,我饿了!”
“是,属下带公子去吃饭。”柳如风脸色有些尴尬,声音僵硬,将南宫天幕半抱起来,向客厅走去。
南宫天幕将脸埋进柳如风胸口,叹了口气,伸手在柳如风腹部狠狠拧了一把,压低了声音道:“自然一点,以前你怎么做的,现在也怎么做。”
柳如风qiáng忍了痛楚,没敢吱声,只抱着南宫天幕,加快了脚步。
南宫天幕也没再为难他,抓起一缕柳如风垂落在胸前的黑发,玩耍起来。
进入了大厅,柳如风将南宫天幕小心地放进一张辅满了柔软毛皮的超大椅子里。或许是南宫天幕的行为,让柳如风感觉到几分往日里的qíng形,又或许是走了这段路,让柳如风调整好了心态。此时,柳如风的脸上竟也浮起十分自然温柔的笑容,柔声哄道:“公子我们变戏法好吗?你蒙上眼睛,数数,数到十,属下让桌上出现香喷喷的米粥,好不好?”
“好啊!那我蒙了!一、二、三……”南宫天幕说着,双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心中却是一凛,直觉有些不对,暗自调动内息,耳边听得身边有衣襟带起的风声一响,那是柳如风提气纵身离开。
“五、六、七……”南宫天幕耐心地数着数,大厅的角落里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嗤笑声,若不是运用内息,决难听见。
“八、九……”果然!南宫天幕心中暗暗冷笑。空中风声再度响起,是柳如风回来了。
“十……”南宫天幕放下双手,桌上已摆上一碗热腾腾的米粥,和两牒清香的小菜。
“好啊、好啊……兰儿真棒!”南宫天幕拍手大笑。
柳如风拿起碗中的银质小汤勺,舀了一勺,轻轻chuī了chuī,在唇上一碰,感觉温度合适了,一面柔声哄着,一面一勺勺喂南宫天幕喝下。
喂完了粥,柳如风又将南宫天幕抱回了房里,动作轻柔地放到chuáng上,跪俯下去,低声道:“属下越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