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腹中的胎儿,他把所有灵力都调到了腹部,半合著两只巨大的龙目有气无力地爬在刑台上,原本金光闪耀的龙鳞再无从前的光辉,显得十分暗淡。
敖涟的身体被控制在二十来丈左右,隆起的腹部藏在身下,从外表看不出来。
他不敢让天庭知道他已经有了冥尊的孩子。这个孩子有著一半魔族的血脉,他不知道玉帝等神仙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麽反应。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他要尽最大的力量保住他和冥尊的骨ròu!
刑神完全不受刑台阵法的影响,看著金色上古神龙身上泛著暗金色的龙鳞,不由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yù望。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长刀。此刀刀刃宽扁,锋锐异常,刀尖更是十分尖锐,可以翘起任何顽固的龙鳞。刀柄上镌刻著上古符籙,可以加持这病长刀的力量,正可以将坚硬的龙鳞层层刮下来。
他侧头看了一眼刑台正前方的日晷,然后高喊一声:“时辰已到,东海龙王受刑。”
敖涟缓缓闭上龙目。只觉背脊上猛然一震,仿佛被九天玄雷劈了一下,整个身躯都颤了颤。然后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刺骨而尖锐的痛楚。
那痛楚连著皮ròu,仿佛生生地剥开了自己的身躯。
刑神目色血红,兴奋地看著龙背上缓缓溢出的血迹,不由又舔了舔嘴角。
不愧是上古神龙,这一刀下去,只刮下了两片龙鳞。若是普通龙族,这一下至少要刮去了一片。
刑神十分有经验。惩罚犯错的龙族不是第一次,刮鳞抽筋去骨甚至砍下龙头之事,都不是没有做过。只是上古神龙,却还是第一次。
他沿著敖涟肩胛附近的龙脊一点一点往下刮,有时候甚至需要双手一起按住刀背用力,才能刮下一两片,吃力得很。但他却越来越兴奋。
龙血流的越来越多,失去龙鳞保护的ròu体赤luǒluǒ地bào露出来。有些地方皮ròu揭开,染著血渍,十分污浊狰狞。
敖涟一声没吭,死死咬著龙嘴,龙爪不时地在刑台上抓挠,发出刺耳的刮蹭之声。但这种声音在龙鳞被刑刀砍、刮、拔的声音中几乎微不可闻。
这种龙鳞被生生剥离的痛楚无法形容,但渐渐的好似也有些麻木了。他将所有灵力都集中在腹部,保护著腹中的胎儿,注意力反而有所转移。但即便如此,随著龙血越流越多,他还是感到了一阵阵虚弱。
整整用了一天一夜,日晷转了一整圈,敖涟从上到下的龙鳞才完全被刮gān净。
刑神成神多年,此时也不由觉得有些累,甚至身上出了汗渍。他随手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将地上的龙鳞以玉盘收起,命身旁监刑的小仙端去给玉帝审视。
“东海龙王,龙鳞已经刮gān净,下面该抽筋了,您可做好准备。”刑神手下刑罚过无数仙魔妖物,深知剥鳞对龙族来说是何等痛苦,曾有龙族在刑台上喊得声音嘶哑、生生痛死了过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敖涟这等不吭不响的,不由也钦佩他的硬气。
敖涟此时除了龙头和龙爪完好外,连龙尾上的鳞片都被剥离殆尽,染血的身躯有气无力地趴在那片血海中。闻言他只是睁了睁龙目,缓缓地闭了一下,示意可以。
其实敖涟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他把所有的灵力都护在肚腹,自己赤luǒluǒ地承担著剥鳞之痛,已濒临崩溃。若是再抽去龙筋,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已然做好准备,若是自己坚持不住,便是碎掉龙丹也要把孩子生出来。总要给这孩子留下一线生机。
就在他已绝望之际,东边天空中忽然有七色祥云浮现,华光笼罩天云,连yīn冷幽暗的刑台上好似都被照上了一抹光明,散发出淡淡的暖意。
敖涟勉qiáng睁眼,只见一位雍容优雅、俊美无匹的上神现身在此。
刑神定睛一看,不由微微一惊,忙上前行礼:“小神参见东华神帝。”
来者正是上古神帝东华。他接到九重天立苍殿有魔族闯入的消息后并未著急,与西天诸位佛祖打过招呼,结束论佛大会才悠然赶回。
他於半路得到东海龙王私通魔族、被罚剥起龙鳞抽去龙筋的消息,心头微微一震,忽然心有所感,急速赶了回来。
他与敖涟有些jiāoqíng,因二人都是xingqíng淡泊内敛之人,平素倒也谈得来,称得上君子之jiāo淡如水。不过这些还不足以使他为此急速赶回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心头掠过的那一丝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