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冥油盐不进,不论他说什么一概置之不理,只一味qiáng塞猛授,竟几日间生生把风qíngbī成了半个护理高手。
如此过了数日,柳冥不知与安肃武如何达成协议,风qíng竟真的被调走,去服侍那个人了。
安肃武看着风qíng恋恋不舍、却又老老实实地跟着下人离去的身影,望向柳冥笑道:「明弟如此可满意了?」
柳冥冷冷道:「你既然不让我见师兄,我只好让我的小厮替我去照顾他,才好放心。」
安肃武笑道:「明弟多虑了。那柳逸舟怀着你的孩子,就是咱们安家的骨血,我如何会不尽心照顾?不过你既然不放心,让你的贴身小厮去伺候也好,一来你放心,二来我也松口气,不至于被你当个恶人,生怕我害了他似的。」
柳冥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拖着拦着,不许我与他见上一面?」
安肃武神色莫名地望了他半晌,张了张口,似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咬牙忍住,没有说话。
柳冥更加恼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本就身姿颀长,此时又被迫穿着卫国旧室的服装,宽袖长袍,腰间轻束,衣摆洒洒,更显俊雅风流。一头乌黑如瀑、美丽胜过女子的长发,只是简单在头上盘了个冠,其余皆披散在身后,随着他的离去在风中徐徐飘逸。
安肃武望着他的背影,迟迟移不开目光。直到人走得都看不见了,才幽幽一叹,自语道:「我不许你去见他,是害怕你见到他后更加爱他,却更加恨我。你与他多年qíng谊,早把当初与我的承诺忘得一乾二净了。只我是个傻子,十三年来念念不忘……」
风qíng看到柳逸舟的时候,惊吓不是一般的。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柳冥让他来伺候的「孕妇」,竟真的是当日与他在一起的那位师兄。更没想到这位师兄明明是个男子,竟会身怀六甲。
他着实吃惊不小,但总算没露什么马脚。
柳逸舟没有认出他的身分,只当是一般小厮。风qíng因为恼着柳冥竟没告诉自己要服侍的人是他师兄,所以便不肯主动将柳冥的消息告诉柳逸舟。
其实柳冥也没打算将自己的处境透过风qíng之口让师兄知道。那无疑是让师兄更多担忧而已。他也是算准了风qíng的xing格,若知道自己骗了他,必不甘心,虽不会对师兄不好,但多余的事也是不肯做的,所以gān脆什么都没jiāo代。
风qíng知恩图报,为人也讲义气,当初是柳逸舟几次劝柳冥帮他医治的,这份恩qíng他记在心里。因此此时见柳逸舟落在安肃武手里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他心下也是不忍,所以小厮的职责做得尽心尽力,只是在外人面前不敢表露,还要不时地表达一下轻蔑厌恶之感。
这日他从那个姚大夫那里套了些话出来,知道柳逸舟还曾生过一个孩子,不由心中嘀咕。他本以为柳逸舟腹中的孩子是安肃武的,但看起来又不像这么回事,那就可能是柳冥的。
这个念头让他十分不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是看柳逸舟这时好时坏的样子,人也总是一时清醒一时昏迷,风qíng还是期盼着他能早点好起来。若能平安诞下孩子,不管是谁的,只要柳冥开心,自己也就开心了。
风qíng发觉自己这阵子心态越来越诡异了,恨不得搧自己一嘴巴。
他是什么人啊!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了?做小厮也就罢了,还这样心心念念着一个眼里没你的男人,像什么话?看来要加紧练功了,别哪天又走火入魔了!
风qíng狠狠下了决心。
每过五天,风qíng便可以回趟瑞王府向柳冥报告柳逸舟的近况。
柳冥知道师兄qíng况不好,却没想差到这个地步。风qíng第一次回去和他说,他便差点和安肃武翻脸,一定要亲眼看看师兄的qíng况。安肃武自然不肯,二人闹了一个多月最后还是安肃武让步,允许他去别院看望一遭。
风qíng心下佩服柳冥的手段。瑞王这般老辣狠戾的人,这些日子竟被柳冥「调教」得服服帖帖,照他看,竟有些讨好的意思在里面。
风qíng心下越发好奇。若不是他自己现在也有许多问题未解,不然一定派人好好探访一下柳冥的身世。
「这个时候去,他刚服过药,一定正睡着呢。」风qíng好意提醒。
柳冥似是笑了一下,又似忧愁地扯了一下嘴角,淡淡道:「他哪里肯让师兄清醒地见我。只要能看上一眼,我也知足了。」
风qíng心头烦闷,没有说话。马车里只有他们俩,不过外面却是一gān王府侍卫,驾车的更是白净云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