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竹楼,发现风qíng并不在屋里,心底不由松了口气,但又隐隐地有些失落。
他出了竹楼,转了一圈,确定风qíng不在附近。他想了一下,也没去寻找,而是挽起衣袖和裤腿,去湖边捉了几条鱼。
风qíng回来的时候,还没走进竹楼就闻到了浓郁的鱼汤味,不由一瞬有些恍惚。
小时候他与娘亲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他每天早上从林子里练功回来都能闻到娘亲亲手做的鱼羹香味。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平静最美好的生活。当时父亲对他们母子心怀有愧,每次来小谷时都温柔慈爱,对他的要求也无所不应。
自从母亲去世后,风qíng将母亲葬在小谷后面的山腰上,让她可以继续凝望着这片美丽宁静的世外桃源,自己却再也没有来过。
他没想到事隔多年,他会再次踏进这里。
柳冥透过竹窗,看见风qíng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仰着脸,双目轻闭,嘴角勾起了一个温柔到近乎虚幻的笑容。
柳冥望着他的眼神渐渐迷茫,忽然灶台下的柴火发出劈啪一声,唤回了他的神志。
柳冥你这个混蛋!你忘了师兄吗?师兄刚刚生下你的孩子没多久,你竟然有心qíng肖想别的男人!?
柳冥几乎想搧自己一巴掌,转身走进了厨房里面。
风qíng此时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刚才柳冥站在厨房的窗口旁看他,他心里一清二楚。此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柳冥似有懊恼地皱眉退开,不由嘴角勾起了一个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顿早饭二人吃得有些沉默。他们彼此分坐在竹桌两端,各吃各的。不过风qíng显然胃口极好,一连喝了两碗浓稠的鲜鱼汤。
柳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反而是风qíng落落大方地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柳冥镇定了一下,极力想恢复从前的冷淡,不过声音有些小:「那个……你的身体……没事吧?」
「哦……」风qíng古怪地拉长了声音,慢吞吞地道:「还好吧。就是早上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肿了。你知道你昨晚喝多了,力气很大,好几次she在我里面,我……」
哗啦一声,柳冥打翻了手里的竹碗,脸孔涨得通红,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风qíng有些惊讶。柳冥一直是副少年老成、冷漠疏离的冰山模样,即使当初在大雨中láng狈前行,也未曾见过他如此窘迫失措。
这时的他,才真正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模样。不管柳冥心智如何深沉如何成熟,他确确实实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我、你……我……」柳冥语无伦次,面对着风qíng又是尴尬又是羞愧,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风qíng道:「你紧张什么?要是愧疚,帮我配副药就好了。」
柳冥瞪起眼,一双狭长的丹凤秀目生生被他瞪成了圆形。
风qíng只觉他此时可爱无比,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好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昨晚我也喝多了,这是你qíng我愿的事,怪不得你。」
「你qíng我愿」四个字深深地刺了柳冥一下。
他不能完全借口说是自己喝多了,因为他还记得昨晚自己一直抱着风qíng叫着他的名字,可见自己是认得出怀里的人是谁的。也许酒只是个引子,其实他心里一直对风qíng有yù望?
柳冥刹那间深深地愧疚了。不是对风qíng,而是对师兄柳逸舟。
他原以为自己的心很小,只容得了师兄一人。现在才发觉自己和其它男人没什么两样,竟然也会见异思迁。
风qíng见柳冥的脸色有些发白,立刻猜出他想到了柳逸舟身上,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今早练功时状态也不错,这两天我们就开始金针引气吧。」
柳冥的思绪果然被拉回来,道:「这么快?」
风qíng正色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教中现在qíng况未明,我不想拖延。」
这是正事,柳冥也严肃起来,道:「我尽力而为。」
吃过早饭,风qíng便将金针引气所需注意的qíng况一一详细地说与柳冥听。
柳冥医术过人,本以为这件事qíng难不倒他,谁知听了之后却不由倒抽口气:「这么复杂?」
风qíng道:「现在你知道为何一定要找一个jīng通医术之人才可以了吗?这金针引气法要疏导我全身经脉,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必须十分jīng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