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天下炸下一道惊雷,将赵小楼后半句话噎了回去。
二人抬头,才发现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竟已布满yīn霾,夏季的第一场bào雨即将来临。
风听雨知道在山中遇雷雨的厉害,qiángqiáng直起身子,抓紧赵小楼的手腕,正要带著他继续前行,忽听赵小楼指著前方惊叫:“你看!”
风听雨顺著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山峰左侧竟燃起汹汹大火,浓烟冲天,显是已烧了好一会儿。
风听雨心中一凛,凝目细看那山峰形状,只见左侧怪石嶙峋,蜿蜒前伸,於半空中突然断裂,隐约成弯折之状,正似飞鹰之翅凌空而断。
断翅崖!
原来他们不知不觉竟已掠到那断翅崖附近。
风听雨眉宇紧蹙,心生不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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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怎么了?”赵小楼虽不知道那石狂与风闻雪相约断翅崖一事,但东方无双早上被人带走,他一直提著心。此时见到那边断崖突然冒火,自然而然便想到了东方无双。不由心下也是一惊。
糟了!不知道无双会不会有事!
“走!”
他正想著,忽觉手腕一紧,风听雨已提起他施展轻功,向山下掠去。
赵小楼担心他的身体,叫道:“你不用带著我,我可以自己走。你身子不好,快快放手!”
“别出声。有人追!”风听雨打断他,仍然提著他飞奔。
以赵小楼的功力,自然听不到身后追踪者的声音,但听风听雨这么说,便乖乖闭了嘴。但他既担心风听雨刚才的异状,又担心东方无双是否在对面那座山上,不禁皱紧了眉头,满脸忧虑。
身后果然有人紧追不舍,想必是刚才废殿里那些黑风派余党,察觉了不对追赶了过来。
风听雨本想带著赵小楼回到山脚下的神冥教别庄,那里自然有人接应。可是此时他腹痛如绞,功力大打折扣。手上还带著个人,脚程不如从前,只怕甩不脱身后那些人。
风听雨此时也是心思飞转。他虽很少参与世事,但并非无知之人。而且他临战经验丰富,头脑清晰,立时心里便有了决定。
只见他方向一变,拉著赵小楼转了弯,向山腰横侧奔去。
赵小楼被他拽著一阵狂奔,早已晕头转向。待明白过来,已被风听雨塞入一处狭小的山dòng。
“这、这是哪里?”
风听雨一路qiáng调内息,此时已如qiáng弩之末。将赵小楼拽进山dòng,自己不由脚下一软,倒在旁边的大石上。
赵小楼照例摔到地上,却不觉得痛,一跃跳了起来,扑到风听雨身边叫道:“你怎么样?”
风听雨腹内正痛得紧,也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倚在那巨石上,低低哼了一声。
赵小楼听他呻吟,更是担心,急道:“你果然受伤了。不要管我,后面有人追你赶紧走吧。那些人答应了无双不会为难我的!无双……无双是静王世子,是和我一起被掠来的,那些人不敢骗他,你别担心!你来救我我很高兴,但真的不用。你、你、你怎么样了?要不我出去引开那些人。”
他急急地在风听雨身旁解释,一时也顾不了别的,双手在他上下摸索,想看看他哪里难受。
忽觉手中触感有异,低头一看,风听雨的长衣在奔跑中已经散开,他的手不知何时伸到了那长衣里面,竟是一片圆隆。
赵小楼骇了一跳,扒开衣服一看,只见几个月未见,风听雨竟腹大如鼓,恍如妇人怀胎十月一般。
赵小楼面色青白,指著他的肚子战战兢兢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风听雨向他望去,见他面色有异,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形,只怕吓到了他。想出口解释,但他从不擅长言词,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又挤出两个字:“无事。”
赵小楼双目通红,忽然猛然抱住了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是练功如此的?你、你是不是难受得紧?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赵小楼声音已经哽咽,却硬忍著不哭出来。
他已认定风听雨是患了重病,不然常人如何能腹涨成这样?
他曾听闻有人肚子里长了瘤子,那瘤子越长越大,大夫束手无策,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瘤子涨到极致在腹内破血而亡,是不可救治之症。
赵小楼想到风听雨如今也患了此症,不由心痛如绞,恨不得替他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