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是实在人,不会那些拐弯抹角,只好实话实说道:「言大人,实不相瞒。我们大汗最近身体不适,受了风寒,所以无法来看望大人。」
言子星一惊,忙道:「莫非大汗那日受了伤?」
左贤王忙道:「那倒没有。不过最近天气寒冷,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雪,大汗在大人这里守了三天,之后又忙着处理刺客的事,这才累病了。」
言子星没想到拓跋真竟然病了,登时担心起来,问道:「病得重不重?太医怎么说?」
左贤王道:「阿素亚大人说大汗喝几副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大汗怕风寒过给大人,因此没来看望,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言子星担忧地道:「不如我去看看大汗吧?」
左贤王忙道:「不用不用。言大人,您现在余毒未清,外面天寒地冻,若是再加重伤势可如何是好?您还是在大帐里好好休息吧。」
其实言子星那日的箭伤并不重,他看见利光闪过,反应极快,将拓跋真扑倒时原本可以躲开那枝箭,但电光石火间,突然想起好友东方昊晔对他说过的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
拓跋真就是那糙原上的一匹láng,要想让他上套,必须付出点代价。
所以言子星临时改变主意,故意慢了一拍,让箭she入了肩头,避开了要害部位。
因初冬之际,糙原天气寒冷,衣服穿得厚重,他里面又套了一件软甲,所以箭she入时冲力很大,声音挺响,血流得挺多,但其实并没有入ròu多少,只是他没想到那箭镞上有毒,这才受了重伤。
此时大部分毒都被bī了出来,身上还有些虚弱,但他内力深厚,这几日西厥王廷将各种珍贵的补药流水似的送来,兼之又有天门的大还丹辅助,恢复得很快,已可以下chuáng走动几步了,只是他为了某种目的,还在装虚弱罢了。
他真的很想见见拓跋真,但拓跋修极力安抚他,让他好好休息,还道:「阿素亚大人说大汗这几天需要好好休息,让我们不要打搅。所以我和右贤王等人也不敢去探望。言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养好伤势,若是让大汗知道大人为了他如此劳动,该怪我多嘴了。」
如此,言子星只好暂时作罢。
凌成已经打听到,拓跋真就住在王帐旁边的大帐里,离言子星这里实在不远,这么几步路想必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言子星打定主意,到了傍晚,吃过晚饭,便不顾众人劝阻,穿上厚厚的大氅,去看望拓跋真。
第十四章
拓跋真哪里是受了风寒?而是动了胎气。
那日在祭典上遇刺,言子星抱着他扑倒在地,又滚了好几圈,已经受了惊,之后看着言子星背上出血不止,送进大帐后脱下外衣,才发现血色已经开始发黑,拓跋真眼睛一花,险些站不稳。
太医束手无策,幸好阿素亚及时赶来,用针灸之术帮言子星bī出了大部分剧毒。
拓跋真当时心慌意乱得很,哪里还顾得到自己,守在王帐里不走。
阿素亚忙完言子星的伤,也累得几乎虚脱,他年纪也大了,熬不住一天一夜的bī毒,便没有看住拓跋真。
到了第三天,言子星还没醒,拓跋真着急,让人把海莲娜带了来。
海莲娜看见爹爹还来不及欢喜,就听父汗说爹爹受了伤,现在睡着了醒不过来,不由吓得哇哇大哭,抱着言子星喊个不停。
可是在这种qíng形下,言子星竟然还没醒。
拓跋真又忧又急,还要忙着查刺客的事,便撑不住了。
阿素亚休息了一天,jīng神好了,便过来看望,见言子星虽然昏迷不醒,但脉象已经渐渐平稳,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不过待他一回头再看大汗的脸色,却吓了一跳。
拓跋真这两天一直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吃了不少阿素亚为他准备的安胎药,也不见太好。他捂着腹部坐在一旁,见阿素亚过来把他的脉,道:「老师,他怎么样?为何还不醒?」
阿素亚蹙眉不语。诊完他的脉,道:「他没事。虽然还昏迷不醒,但毒素已经bī离了心脉,没有xing命之忧。反而是大汗,你动了胎气,现在胎息不稳。」
拓跋真道:「老师不必担心。我身体qiáng健,这个孩子也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
阿素亚大怒,道:「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脸色!你就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不顾惜这个孩子?现在你必须立刻休息,否则孩子保不住可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