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星顺势坐在他的chuáng榻上,听着他关心的话,不由心下一暖,趁机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是听说你病了吗?心里担心,实在待不安稳,就过来看看。」
拓跋真望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不由心qíng复杂。
自己这般对他,他竟然还担心惦记自己,那日也是奋不顾身地救了自己。
言子星仿佛没有察觉他的纠结,拉着他的手道:「你也别站着了,快坐下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病得厉害?」
拓跋真顿了一下,竟真的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言子星见他如此「听话」,不由有些意外,心里窃喜,打量他的神色道:「脸色是很差,好像瘦了点。左贤王说你受了风寒,厉害吗?服药了吗?」
拓跋真顿了顿,道:「没事,就是最近累到了,歇几日就好了。」刚说完就觉得腹中一痛,好像孩子踢了他一脚,可能是刚才起得太急了。
拓跋真另外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肚子。
言子星随着他动作看了过去,视线落在他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因是傍晚,大帐里虽然点上了烛火,但这边是拓跋真的内寝室,又有个屏风挡着,因此光线并不太明亮,拓跋真刚才匆匆穿上厚重的外衣,没有仔细打理好,原是怕被言子星发现异常,他才顺势在旁边坐了下来,却没想到这个姿势更容易显出小腹的凸起。
他感觉到言子星的视线,不由浑身一僵,立刻抽出手来,拉了拉外衣道:「你身体还没好,我让人送你回去吧。」说着就要起身叫人。
但言子星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拓跋真大惊,几乎想也没想,一个反肘击过去,喝道:「你做什么!」
「啊——」
言子星大叫一声,松了手,向后倒在了榻上。
拓跋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该死!」他骂了一句,赶紧爬上榻,慌乱而焦急地道:「言子星,你怎么了?」
刚才他那一后肘,正撞在言子星的胸口上,力道很大,但言子星与他chuáng上chuáng下动手无数,早习惯了他的力道,并不觉得太痛,那一声大叫有八成都是夸张的,可他现在余毒未清、身体虚弱,拓跋真这一下仍是撞得他头昏眼花,倒在榻上真的有些脱力。
言子星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道:「你太狠了……背后的伤口可能裂开了。」
拓跋真脸色一白,心头愧疚,还未细想,道歉的话已脱口而出:「对不住,是我莽撞了。你转过来,我帮你看看。」
言子星道:「我没事。你也病着,还是叫侍女来吧。」
他这么一讲,拓跋真倒想起这几天言子星帐里伺候的都是那天自己赐给他的那几名西厥舞女,不由脸色一沉,冷声道:「少啰嗦!转过来让我看看!」
言子星有些诧异他为何突然不悦,但了解他的脾气,闻言乖乖地转身趴好。
拓跋真动作粗鲁地扒去他的外衣。
「嘶……」
言子星只觉肩胛一痛。原本没裂开的伤口,让拓跋真这么粗鲁笨拙地折腾,现下也要裂开了。果然,拓跋真给他脱下上衣,露出赤luǒ的上身和肩头的绷带,一丝红色正从伤口处渲染开来。
拓跋真倒抽口气:「真的裂开了。我让太医来给你换药。」
言子星忙拉住他的手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找太医了,还是你来吧。」
拓跋真犹豫:「我怕弄不好。」
言子星苦笑:「我原是来探望你的,进帐没多久你就传了太医,却是我的肩伤裂开了……这要传了出去,可让人怎么说?西厥大汗不顾救命之恩与明国天使起了争执?这帐里又没有别的见证人,何必给自己找那个麻烦。」
拓跋真沉着脸,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西厥王廷虽然不比明国皇室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私底下也是波涛暗涌,尤其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不知王廷还有多少东厥jian细。宣太医来,换药上药,拆下来的绷带等等,总会留下痕迹,到时传了出去,不明真相的人难免会胡思乱想,趁机挑拨了西厥和明国的关系,就不妙了。
拓跋真起身从屏风外取过一盏烛火,放在chuáng头,让言子星坐起来,帮他拆下绷带。
伤口裂开的部位不大,言子星怀里揣着药瓶,直接让拓跋真撒上,将原来的绷带缠回去即可。拓跋真见步骤如此简单,便放手来了,却把言子星疼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