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的唇舌彼此勾缠,糙原芬芳的气息立刻变得清新而妩媚起来。远处的马蹄声、欢笑声、乐器声,仿佛一下子都变得异常遥远,世界朦胧成一团,他们就像两头野shòu,只有彼此炙热而激烈的撕咬。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分开,彼此的嘴唇都有些红肿,湿润晶亮。
拓跋真捧着对方的双颊,定定地看着他。
「阿星……」
言子星瘦了,也黑了,下巴上留了一圈胡子,猛地一看和糙原上的厥人没有多大区别,但那双眼睛还是星亮如昔,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满眼的喜悦望着他。
「阿真。」
他刚唤了两个字,却见拓跋真脸色突然一变,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低声嘶吼:「混蛋!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来!你不知道我、我……」他激动得无法言语。
言子星握住他的手,讨饶道:「是我错了。我回来了,我现在回来了。」
拓跋真咬牙切齿地道:「再有一次!再有一次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言子星嘴角含笑,道:「你在担心我吗?阿真,你担心我。」
最后一句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拓跋真突然放松了力道,静静地看着言子星:「我很担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子星愣了一下,随即感到满心的喜悦和温暖,他凑上前,与拓跋真额头相抵,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担心,实在是当时回不来。」
拓跋真立刻脸色变了:「你受伤了?」
他退开两步,抓着言子星的双肩细细打量他全身上下。
这时侍卫们终于找了过来,呼唤道:「大汗?大汗?」
言子星道:「回去再说。」
拓跋真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放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出帐篷,道:「我在这里。」
众侍卫奔了过来。
拓跋真挥挥手,道:「行了,你们都退后十步,跟在后面。」
为首的侍卫长听令,指挥众人退后。
言子星跟在拓跋真身后,拓跋真却突然回头:「站到我旁边来。」
言子星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并肩走到了他身旁。
拓跋真大大方方地与言子星一起回到王帐,派人去问了一下大公主和大王子的qíng况,知道两个孩子已经被奶娘和嬷嬷们带回去休息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遣退众人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那日到底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怎么瘦了这么多?」
言子星享受了一番他的关心,才慢慢地解释这几个月的qíng形。
原来那日追来的当真是东厥兵马,正是埋伏在山头突袭的异族。
这队人马数量不多,追过来的有一百多人。
言子星心知以一己之力挡不住这么多人,但他仗着武功高qiáng,骑下的墨风是少有的千里宝马,纠缠一会儿拖延时间却是可以的。
他先放出了寻机营的huáng色烟弹,再引着众人往与拓跋真相反的方向跑了一段,于一个山谷下jiāo起手来。
以一挡百,当真是一场血战。
言子星轻描淡写地一提而过,只说后来凌虎等人带人及时赶到,那两百jīng卫都是北堂家最jīng锐的部队,终于护着他逃了出去。
只是他受伤太重,凌虎忧心他的伤势,寻了一处僻静之地休养了一段时间。
言子星着实昏迷了一段时间才醒来,一醒来就要去寻拓跋真,却被凌虎拦住,硬是领着两百jīng卫qiáng将他留在当地养伤。
言子星大怒,差点拔刀砍了凌虎,但是凌虎仍然坚持己见。
要说凌虎为何如此大胆?言子星是他的主子不错,可是言子星上面却有个更大的主子在,不是别人,正是老北堂王北堂傲。
凌虎、凌成、凌东等一gānjīng卫,全是老王爷亲自给么子挑选出来的,早给他们下了死令:「听少主的话没错,但关键时刻不能让少主乱来!」
北堂曜日虽是长子,有威仪有手腕,但过于疼爱弟妹,心肠柔软,若是言子星当真央求起来,北堂曜日一心软,说不定就会由着他去的。
北堂傲对此心知肚明。
他原是个冷傲无qíng的主,手段杀伐凌厉,又是从那个乱国纷战的年代走过来的,比北堂曜日严厉不知多少倍。他深知言子星其实是个任xing的主,脑子一热撒起疯来,北堂曜日绝对挡不住对弟弟的宠爱之qíng,因此亲自调教的凌虎等人,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看住言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