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见我依旧不说话,跺着脚道:“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只怕宫主这两年里猜度你心思,也该cao碎心了!先是生死不明;然后昙花一现,给了宫主一剑就无影无踪。宫主翻遍江湖要将你找出来,结果听说你出现在铁血帮。宫主一直不肯相信。三名弟子被杀,甚至有人目睹是一个蓝发少年所为,宫主还是不肯相信。后来云真子和含霜两大高手亲自去调查伏击,云真子亲眼看着你用明月剑法杀了含霜,回禀了宫主。宫主把自己关在宫中喝了七天七夜的酒,直到擎天侯亲自上山来见他,才算振足起来。他……他下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可依然没下格杀令。直到最近,我们终于得到了你确切的消息,他才亲自带我们去捉你。”
擎天侯见他,令他振足起来
如今,唯一能令他振足的,只是晏逸天了。
月下,那决绝的话语,那jiāo缠的身躯。
我闭上了还能见物的左眼,不让人看到我眼底的绝望和痛楚。,
流月扳住我的肩,低低吼道:“其实你也该猜出,宫主之所以亲自来,只是不想我们杀了你,他想生擒你,问明真相。如今他在问了,你……你为什么不说?哪怕是编出个被人胁迫的理由,哄哄他也好啊!你一定要说啊!”
身上所有的鞭伤,连同右肩解了冻的酸痛伤口,都给晃得凛冽地痛。
“我……我说什么?”我反问着流月,也问着自己:“我该说什么?我避开他,误刺他一剑,是因为我中了蛊;然后,我一直隐居在拈花别院,不曾踏出积云山一步。我都说了,还能说什么?”
流月慢慢放开了我的肩,有些愤恨般说道:“夜,你在自寻死路,你知道么?你再犟下去,宫主再喜欢你,也会动杀机。叶纤痕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并确认了这一两年来,一向和你有来往,只是怕宫主知道,不敢走明路而已。”
“他信叶纤痕的话?”我无声冷笑。
“宫主不信叶纤痕的话,但如果有佐证,那么就不得不信了。铁血帮被灭后,宫主仔细搜过叶家父女的住处,在叶纤痕的梳妆匣里找到了十四张你亲笔写的平安书信。虽然你只署了日期,没有落款,可宫主一眼就认出是你的字迹了。他……他不会认错。”流月焦急地搓着手,说道:“现在不是你抵赖的时候,哪怕……哪怕真是你又给叶纤痕迷住了,你向宫主低个头,认个错吧!估料宫主虽是伤心,或者还会惩罚你,可绝对不会取你xing命。保住xing命,一切就有希望,对不对?”
他说的,听来很有道理。
柳沁最喜欢的虽是晏逸天,可我比晏逸天年轻漂亮,只要xingqíng温软些,他未必容不了我,便是废了我武功,当作男宠玩玩,也是未尝不可。
可是,要我为我根本不曾做下的事低头?
那么,如果眼前只有一条死路,我也只能闭了眼睛承受了。
承受含屈的死亡。
我惨笑,然后问道:“乐儿呢?”
流月一时没想出我指的是谁,半天才醒悟过来,说道:“是叶纤痕那个孩子么?宫主让人把他关在一间房里,扔了好些吃食进去,应该没事。”
听他这话,乐儿一定被独自关在哪间房中,除了扔些食物,再无人理会他了。
那孩子,一向怕黑,身畔从未离过人,不知会哭成怎样。
到底,是我太无能,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
“流月,心素,拜托你们一件事。”我慢慢说道,qiáng忍着身上的痛楚,努力向他们半屈下镣铐缚住的身体。
流月、心素眼睛都是一亮,齐声问道:“什么事?”
我吐一口气,哑着嗓子道:“帮我想法,将乐儿送走,哪怕找个山野人家送了。若是他……落在柳沁手中,我我死不瞑目。”
这世间,独他对我好鸾凤错:相思青萝〖全本〗阅读这世间,独他对我好
柳沁当年爱我有多深,如今恨我就有多深。
等我被他杀死,那些仇恨,多半会累积到我的乐儿身上。
我不敢相信,以他那样qiáng烈的失望与痛恨,会怎样对付我的乐儿。
流月、心素似根本没想到我会说这个,面面相觑,也不回答。
我心下着急哽咽道:“二位,夜求你们了!”
我这一生,自负孤傲,从不肯求人,他们多少也了解我xingqíng,顿时动容,正要回答时忽听屋外有人道:“你求他们没用,要求,也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