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还真够云飞飞吃上半个月了!
但云飞飞一屁股坐到石椅上,却觉得自已快疯了。
在这鬼地方呆上半个月,对着冰冷的石壁,天天吃着gān馍清水?
那她qíng愿再去过那不断逃亡的日子,哪怕天天昼伏夜出,把脚底磨出无数钻心疼的水泡……
那样的日子,为何如今想起来,都只剩了甜密?
不期然,又是叶翔那映了满天星光的安静眸子,默默望天,默默喝酒,然后默默回头,冲她温和一笑,如chūn风清晨里,初露天际的一抹微阳。
原来,原来,那一路不觉出苦,只为有你,有你。
叶子,叶子……
云飞飞向着那颗颗明珠微笑着,忽然间便掉下泪来,淋在满的笑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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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夜探(一)
夜,未央。
公主无寐。
紫萝正独坐凉亭下棋。
宫女内侍,都给她赶得远远的,一个不剩。
亭周那夜里随风漫起的粉色纱幔,映了那紫衫透寒的少女更形寂寞。
左手白棋,右手黑棋。
左手右手,尽在自己掌握。
但便是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又有何意义?没有了对手,成败原只在自己的心中,脑中,手中。
她有些无奈地叹气,又吃了一个黑子,呆呆看着白子必胜的棋局发怔。
“左手对右手,自己对自己,紫萝,你这棋,下得也太过无趣。”
有男子喟叹,牡丹丛的暗影里,慢慢升腾起暗黑的人影。
紫萝笑了。她塀去所有人,所守候期盼的,无非就是眼前这一刻。
她一伸手,已将满盘棋子搅得混乱,再辨不出黑子白子哪方成,哪方败。然后娇啧而笑:“我便估料着,白大哥和三哥哥也该到了。”
她的黑眸顾盼流光,明辉闪烁,却越过了牡丹丛中白天曜那挺立的高大黑影,看向了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那欣长身影。
叶翔,似乎又瘦了许多,曾经明亮得足以辉映人心的眸子,笼了黯淡的愁意,肆慢地铺展着忧伤,再也无法隐藏。
云飞飞,李清容,谁都是他的爱,谁都不肯轻易抛开,哪怕舍了xing命,舍了尊严,舍了他所能割舍的所有快乐,他都会去维护她们,用整个的灵魂和感qíng。
那紫萝呢?走了那么多年,还只在他心房外彷徨,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么?
“紫萝,知道飞飞目前qíng况么?”
叶翔已匆忙询问,无可掩饰的焦灼和担忧,铺天盖地。
紫萝怔怔望着她守候了许多时候的男子,忽然笑了:“她么,应该没事吧。”
叶翔抢上前一步,正要说时,白天曜已搭上他的肩,不紧不慢道:“三弟,坐下来听吧。紫萝不是外人,自然会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叶翔应一声,果然坐了下来,却已将手撑住了额,按压着太阳xué。
“怎么了?”紫萝去抓他的手,担心地问。
“他没什么事。”白天曜答道:“只是他累得够呛。他的身体本来就不曾复原,而这些日子,又是伤上加伤,加上连日奔波……等救出云姑娘,你也得好好休息一阵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和叶翔说的,带了几分关切暖意。
这些日子的相处,以及共同对敌的同仇敌忾,终于将两人间的隔阂磨去不少,白天曜终于又肯如当年一般,唤他一声三弟了。
可是,除了这一点,只有天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能不能回到原来亲密无间。
至少,他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的青chūn年少,意气飞扬,就如李清容已经无法撇去永熙帝皇后的身份,而叶翔也无法忘怀那半年炼狱般的折磨。
一切,都无法再如当初那样澄澈和明洁。
欢笑早已跌落在三年前那一环接一环的圈套和算计中,不复存在。
“飞飞她……”叶翔已经安奈不住,目中有着通红的血丝,不知度过了几个不眠之夜了。
紫萝心一酸,低了头,道:“云大小姐被封作了云婉嫔,昨日入宫来了,今天差点给司马澄给欺负了。好在清容嫂子救了她。”
“这个……”叶翔道:“我们已经知道。清容身边有我们的人,已经派人通知了我们,说飞飞被你带回来了。”